其实从小舅公没见着多少次,也不知道他怎临头还想着要给什东西。打开那小包看,里面竟是个新木陀螺,还缠着条小皮鞭子。
也不知道当时哭还是没有,毕竟小时候对生死畏怕没那浓,但也约摸有个念头是,往后舅公做陀螺也就这颗,再不会有其他。
后来便也就是娘做寿时候拿着这个木陀螺和皮鞭子同沈山山玩儿,才不巧在大哥跨院儿外头听见他们说要造反事儿。
很难再说清楚当时看着那陀螺听着爹说话是个什心境,也不知舅公那憨厚老实个人若知道爹要反,会不会觉着他年
【佰卅贰】
久久未见皇上,那日跟皇上说挺多话,还直说起挺多小时候事儿。
从前总想着逗他开心就成,便只拣有意思跟他讲。跟他讲过小时候哥哥们背去逛元夕灯会结果差点儿把弄丢事儿,也跟他讲过从前天天儿教爹养八哥儿唱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和小姑娘穿花裙被爹追着打事儿。他爱听,每每他得空,若是讲着,他都轻轻捏着手,听得极安静,就当歇息。
其实这段儿他不在时候思量好几月,心里知道俩都不小,便还真有要紧话同他讲,不能再往小时候说,但偏偏那日见他,腹稿又都似浑水化,要说话说不出口,不知怎,就又同他说起些没用,还都不怎有趣儿。
那是第回同他讲起娘,也第回说起舅公和舅公那陀螺事儿。
凉阁里撤菜放上茶,皇上还是安安静静听絮絮叨叨,讲完那事儿,他好似还真上些心,竟问句挺紧要,说到最后花那大功夫,舅公是知道打赢陀螺还是不知道。
这才记起来他是个在意结果,便也答他:“舅公他不知道。打赢陀螺没多久,还没挨到过年时候,乡下突然来人说舅公年纪大闲不住,非要下地做活儿,结果摔跟斗当场就不好,已经在办丧事。来人还是又带东西……不是秋刚过,他们带就都是乡下刚收谷子稻面儿啥……不过可能也不是,反正也不认识。他们只说是舅公亲手养活,让爹别嫌弃。”
想起爹那时候,连心口都是闷,“爹倒也没嫌弃,他还哭呢。但哭有什用,舅公人都没。爷你知道,这舅公是奶奶哥哥爹舅舅,当初爷爷上京赶考还是靠舅公养活,没爷爷考中做官儿,哪儿来爹?舅公从前说京城米不好吃,还年年往家里送呢,但爹这人……哎,其实老宅离京城也就三五天路,他都没说回去给舅公奔个丧,只知道凑银钱往人家手里塞。问他,爹,从前爷爷官儿小就不说,你都是国公,怎没想着把舅公接京城来住啊,咱家宅子多大啊。可爹居然说,大人事儿小孩儿别管。”
皇上听道:“或然太傅有什苦衷,也未可知……”
什苦衷,估摸不过是要造反罢。想着只觉累:“算,不说爹,舅公这事儿还没完呢。来人不是带好些东西,家方叔立在那儿收拾,大哥蹲在旁边儿看,突然拎出个小布包来,来人居然说那是舅公专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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