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住他,他回头问还有什事儿。
道:“徐顺儿,你知道这事儿,也别就告诉爹,他知道……得打死。”
徐顺儿愁苦得短眉撇,好在是沉沉哎声,“爷你放心罢。”这才带上门走。
他出去后规规整整地躺,望着帐子顶上青纱被窗风道道地吹着摇,心知大约此时是该想着梦里若是见娘,该同她说些什好,可方才父兄三人话又句句往脑子里滚落,直如带水鱼皮儿往油锅里翻,呲声儿响就卷成截儿焦黑渣。
惊觉,竟正思量着那忠奋侯安南将军嫡女究竟是个什东西。
爹忽而告诫地望他眼,二哥看向,便止话头。爹又唤:“稹清,你不是说累,累就赶紧滚回屋里睡觉去。”
可此时何尝还能管累不累?现下二哥说什是真想再听下去,然这瞪眼往二哥看,却见二哥也冲挥手:“去吧,老幺,你先好生睡觉。”
如此再说下去他们又该疑,只好浑浑噩噩向他们告安回自个儿小院儿,也不知几时几刻怎由徐顺儿伺候着钻被窝,回神躺在床上,见徐顺儿已在床头香炉里燃根儿柏子香。
愣愣问他句:“宝蟾香用完?”
他赶紧说不是不是,柏子气儿淡些,也可安神,同平日里点宝蟾香也样儿地用,只今儿赶着娘三年故,人这末魂最轻,若盼着娘来入梦,那用宝蟾香就太富贵,怕娘来不敢进屋瞧,故还是柏子香好些。
【佰卅伍】
“……赐婚?”
闻言立在地上全然懵,脑子里时山呼海啸轰然声直如苍山崩碎,只觉大夏天里周身血都凉沁,徒手握着袖口捏捏,竟觉指尖都是麻。
真没想到这事儿能来这快。
原来所想拖几日,在老天看来是不允。
这世上最怪事儿便是去膈应个未曾谋面之人。说真那时从来都没见过什
他把枕头底下香丸也给摸出来,说这也使不得,清浊气香丸最惊魂,没得吓着夫人。
那时看着徐顺儿,是头回儿发觉他竟也有灵醒时候。
他给掖好凉被,守在床边儿踟蹰会儿,又问屋里金雕玉器多点儿,也太富贵,要不也都搬出去算。
终于笑他说:“那这屋里头最富贵不是,你干脆将也丢出去算。甭搬,这屋子东西……得留着。你去歇吧。”
徐顺儿叹口气,嘱句少思多睡,便端着宝蟾香和香丸要出去。
这日迟早该来,也知道,且无论它什时候来,大约都只能嫌它太快。
它也着实太快,太突然,大哥这话陡然这落出来,片刻间叫鼻子眼睛都不知该怎放——
大哥说这是好事儿,那大约就该笑罢,便咧起嘴,而这毕竟是赐婚,大约还是得问问指哪家姑娘罢,便尖嗓子问:“指——指哪家儿啊?模样儿好看?”
爹还是看着,口气平平道:“是忠奋侯安南将军嫡女,模样儿倒没瞧见,也不是要紧。”
二哥在旁边儿许是接着方才他们言语小声说句:“……那眼见上头是知天意要提早铺排,眼下四将军摘出个给东宫,金銮殿里头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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