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静静,老实摇头:“领旨他句话都没说,席完就回去。他脸上从小看着也都那样儿,想什哪儿知道啊。”
倒也是这个理儿。只觉喉咙像是卡根鱼骨头,上不上下不下吞不吐不出,憋阵子,好容易才接他句呛道:“那王爷又怎知道他不好受。这好歹也是隆恩浩荡落赏,他说不定打心底儿高兴着呢。谁娶媳妇儿不高兴啊。”
“啊,娶媳妇儿时候就不高兴。那王妃你不是瞧见过,长得也不怎样,还特容易跟急,天天儿搁王府里头就吵,生儿子更吵吵,吵得头疼,头疼就出门儿,越出门儿回来又越吵吵,哎……”小皇叔闲散散地靠在车壁上叹出口气,看向问:“换你,叫你娶个不知道长什模样儿姑娘你能高兴?就为有人给你生孩子有人帮你打理中馈还成日里担心你出去喝酒喝大没?得吧,人姑娘还不乐意呢,这是王妃气急才讲出来真话。”
这事儿听着好笑,估摸他是想逗乐乐,也就同他笑声:“都跟王爷您似,那还成个什婚?”
小皇叔
东宫是不能去,想出去孟浪这时日也不好,马场不开京中也没有新戏台子,若找沈山山,他学监里头又是有差事,大半走不开。
放着个公子身家,竟连个玩儿处都找不着,那时竟忽觉这日子过得忒寒碜,也不知道平日是怎混。
折腾到过午也没寻出个去处,便披衣裳想着随便儿出去喝点儿酒算,结果打家门儿出去没走两步,就见着马车停在跟前儿,枣红门帘儿捞,竟是小皇叔从里头钻出个脑袋盯着,眉开眼笑好似还是老样子:“哟,清爷!巧,出去啊?去哪儿啊?”
城西大道上那多官家他偏偏停家前头,竟还同说巧,巧个屁。就地给他见礼:“王爷找有事儿?去喝酒。”
小皇叔招近前几步,笑是褪下来些,望着有些关切:“大白天儿就喝酒啊?”
忠奋侯安南将军嫡女,连她爹都没见过,她品貌学问上就更不知道究竟厉害在什地方,怎就配得上能去东宫做太子妃。
但爹也说,那根本也就不是要紧。
要紧是她是个姑娘,她爹是个将军,这就齐。
而呢,凭爹是太傅是国公,凭是东宫侍读是御史台新晋,凭自比潘安着衫华彩脾性倔——
可他娘不是个姑娘。
反倒挺认真地问他:“那不然,还能做什?”
小皇叔好好儿想想,拍腿:“嗐,也是。那你上来,爷领你去喝。”
自然无所谓。
上车坐他边儿上,好半天儿也没听见他说话,都走有会儿,他才平平慢慢起个头:“清爷你……你也听说罢,昨儿皇兄吃着吃着席忽然来那下儿,把们都吓着。皇——皇侄他也不好受,真不好受,你……你要想见见他,就——”
“他说什没有?”就关心这件事儿,“他怎想?”
【佰卅陆】
那夜最终没有梦见娘。
根本没睡。
【佰卅柒】
第二天起来时候父兄已去任上,家里静悄悄,下人忙忙碌碌不知在做什,在家里待着亦不知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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