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
“……你若是有日想成父有子——”
“不想,根本就不想!”怒斥着句句打断他,“就从没想过要作谁爹!”
可他却并不退让地望入眼,还是有理有据道:“稹清,你此时不想,往后却未见得。不能断你这条路,这也是——这是为你好。”
“为好?”这简直就是没道理荒唐话,他要良心过得去他要不想愧对,这分明都是为他自己好。真是气极他这言语情理俱在平静样子,腔愤然无处泄,到此竟然还觉出分好笑来,擦过把脸再问他:“那你应过话呢?那些也全他娘不作数?这你就不亏心?这你就不愧对?这你就不觉是不好?”
说出来那瞬都恨不能扇自己大嘴巴子。忍天夜眼泪也终究是落下来,那眼泪砸在皇上手背上,叫他好似被烫样,忽然就放开,瞬紧紧痛合双眼,下刻再睁开来沉沉看向,当中神采却好似水流渊中,再寻不到头。
他终于还是道:“你往后还是别往东宫来。”
如碎石崩山,他这话砸在耳朵里都能带出分巨响,几乎觉着方才重湿衣裳汗此时都被风刮成道道冰渣子,它们扎着后背又冷又疼,拂在脸上又痛又痒,割在心上犹如锯刃。
拉着他手已经麻,身上还在摇头否着他话,可嘴上却是句漂亮话都再抖落不出。看着他,看着他那惯常平平隐忍脸上竟未有丝裂痕,看着他竟依旧看着,他竟依旧稳稳地握着手,都这求他,这身娇气劲儿都摔在他面前碎,不信他怎就能说出这样话——
问他:“凭什要走?你凭什要走?凭什是走?……是先来,爷,是先来……”
皇上言哽在后头,好自沉咽下口气,竟能说:“往后钦国公府有何事,自然还是会惦念……”
“那呢?”揪着自己胸襟往他前面再逼近步,“你说过你要直护着,你要护着是,是!你是不是根本就忘?”
他唇角紧抿着被逼着再退
皇上眉间蹙成浅川,艰难道:“清清,这不是先来后到事……从来不是想让你走——”
“那就不要赶走!”放开他手真正哭起来,“怎不好?现在也读书,也懂事儿,还进御史台,出息啊爷,从来不是为别,都是为你,都是为你啊!你为什要走!”
皇上连忙站起来捧过脸给拭泪,“清清,你知不知道,你不走,就是亏待你,你不走,就是愧对你……”
“那你就愧对!那你就亏待!”气得把打开他双手站起来,逼近他步仰头看进他眼里恨道:“没求过你要好好待,没求过你要把供着!你要亏待那就亏待,你要糟蹋那就糟蹋!不是姑娘家家受不住,你也别装圣人学究讲道理!跟你是情愿,从来都是情愿……”
“你现在这想,再过三年五年再过十年,你不见还这想。”他稍稍退下步,口气极尽平缓:“往后你若长久在这儿,就再没有人敢同你在起,若是哪日,你忽而想要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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