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莫名其妙回头看,听大着舌头问:“二哥,要是……你说要是当初没开蒙读书也没考学,以后要做什好?”
二哥听此问竟也不惊,只平白无奇道:“家里老宅附近不是有处庄子,前几年从佃户那儿收回来,原先你不怎识字儿时候爹还想着要请人教你念念账本子也成,好歹能到乡下去管管那庄子收收租,省得你就知道搁京城里头这瞎玩儿。”
这事儿是从来没听说过,当时借着酒气儿听着就大笑起来,只当是二哥要就是吓要就是逗玩儿。然笑着笑着花眼看着二哥却是脸木然至极冷静,才忽而明白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同玩笑,爹居然还真是这想过。
可这不就更好笑,天底下哪有什做大官儿父亲只指望着儿子能去乡野里头做个收租糙汉,爹未免也太能想得开,他是把当做什?
几日后拎着方叔给爹拾掇出来包东西进宫,惯常去东宫是进西边儿善德门直接打禁城墙根儿往东走,去衡元阁就没那远,只用往南走会儿,想也不会碰上什人。
被他几个架着在堂中笑闹坐,点戏簿子还没搁到跟前儿竟就脱口点出拜月亭,戏唱起来才愣愣生生惊觉当悔,然众人已为旦角儿叫起好来。
再改是不能够,只好将酒倒来盏盏地喝,听他们说起天南地北笑话儿,也就真笑起来。
想来这明明是友聚言雅、杯肴尽佳,可戏里却偏偏要唱:“相留得半霎,咫尺隔天涯。”
【佰卌叁】
黄昏时候回家终于是喝大,爹多日不在府中,那日进门却正碰上二哥立在廊上替爹喂鸟。
过礼部门口没走多少时候进衡元阁后面部院儿,逛进爹那间儿时候爹才睡午觉起来,手边折子堆成道石墩子似眼见是忙不开,看也没有好脸色,就把包袱放下,将里头猴魁拿出来随杂役道给他泡上端回来,想他也不怎愿意搭理,就给他搁在案边上请安便要走。
这时候爹竟又想起来呛句:“要入班人,前日走时候你都还没起来,像个什话?有功夫就去同台里人多走动,不然你往后人都认不全要怎做差事。”
听扭头问他:“什就不能做差事,爹您是不是就根本没想过还能做官啊。”
爹瞥眼,手上没停地点着朱笔在折子上划出两句儿,还真粗声粗气儿落判道:“没想过,你这性子原就不适应做官。”
有点儿想不过:“那
他见着回,冷下脸问又去哪儿喝酒,还问近日担着个侍读怎又不往东宫去,成天儿在外头晃着成个什体统。
往廊子上靠着他旁边儿坐,盯着他手中鸟笼里头两只金丝雀儿正扑腾着抢果子,慢慢说:“二哥,东宫用不着……倒是家里若有事儿,你就指派指派去做做……”
二哥听却道:“也不指望你做什,衡元阁里头政事儿逼得紧,你身上有侍读腰牌儿也是白挂着,不如进宫去给爹送些衣裳吃。他那儿猴魁叶子也快泡完,过几日你拣些好给他送去罢。”
他喂完鸟,好似除这些与再没其他好说似,收起食盒就匆匆要走。
突然赖声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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