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山拿靠枕手顿,片刻后复又继续铺被动作,轻轻道:“不过是累。”
又问他:“从小总是叫你入御史台,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这儿?”
沈山山回头看眼,眸子映着正堂滴漏上铜烛摇,扯个笑:“是被圣旨点进来,能和你起也没什不好。”他在铺好板椅上坐,不知想想什,疲倦地曲腿枕臂仰躺下去,问道:“你倒是直盼着进来,现今儿进来,事儿做还算顺,又觉着怎样?”
“……嗐,能怎,也没不喜欢。”应他,“做官儿在哪部不是做?只是没想到才进来,太子爷就即位……还以为好歹要等能作出些模样,他再登基,也是个正正经经官儿,那样从他手里领俸禄……倒也安心些。结果他现下已然是皇帝,还说领第月俸禄就请他吃饭呢,如今看着是不能够。”
沈山山没看,只盯着房梁子,许久不说话,还以为他是睡着。岂知下刻他忽而又问:“稹清,你说你当年进东宫里,要是太子不是他,是……是七爷,六爷,是当年皇三爷,或……或是别人,你还会不会……”
探花郎,更有乘胜追击道理,便并不肯散,拉着沈山山就还要接着下。
和沈山山对过眼,大约也知道这是他几个给们下马威来。
沈山山时垂眼看着棋盘,顿顿,又看看对面儿,蓦地叹口气,终于勉力起来,稍微坐直身子:“行罢,那就再来过。”
言罢局伊始,黑白形势便陡然倒转,无论对面儿换谁上,无论他们用什路子,甚至就算他们齐打打商量都没用,只要到每局第七八手,白方必然开始失子儿,且会路路直失守下去。
棋谱于沈山山可能小时候只是看着玩儿,不过也早比对面儿几个知晓得多些,他只沉默地提对面白棋儿扔在旁边儿,局局直如赤手空拳地杀着最好拿下敌人,叫那棋子儿到他手里好似把钢刀,下棋也就不似手谈,倒似手刃。直到棋局终他都言不发,若不是他还满面清净安如松柏地坐着,几乎觉着他是杀红眼不肯走。
“会不会瞧得上?”笑声,也抱着脑袋往团凳上躺,同他玩笑道:“长得俊应该就瞧得上。”
沈山山
他落棋太快,从不虚着,几乎算尽对面儿退路,看得都累,更别说那对面儿几个真在局中人。待他们已相互推换五六回上场,早已呵欠连天。
沈山山这时候看眼,才终于想起来瞥眼瞧瞧滴漏,规矩严正地向对面道:“诸位前辈,时候不早,不如安歇罢。前辈几位棋艺实在高,劳累提点后生,后生愧然受教。”
说完他把手里棋子儿扔进盒里,前辈几个侧目看看他,叫刘侍御起来收拾,时那几人眼神里好似也换过几眼,露出些微赞许,揉着眼睛,沈山山已经过来拽,“你困就该睡,不必等。”
叹气朝他笑笑,“爷怕他们借着人多欺负你呢……再说,哪儿睡得着。”
沈山山把搁在六张团凳上被衾打开铺好,盘着腿坐上去,又看着他沉默不言地铺着旁边儿他自己两张板椅,忽而问他:“山山,你是不是有什烦心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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