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兵士应,也就收兵器将他二人往阶下马车中请,时转过身要先走,却听闻沈山山在背后叫声:“稹清……”
这声却叫握着御剑手都忽而发颤,几乎只觉下刻就要拔剑出鞘来。
身后沈山山低声中带丝苦意,终是沉顿下去:“怎,你要砍?”
沉沉回头看向他,咬着牙根挤出句:“是,若是能,早也就砍。”
说罢更走回步瞪着他问:“你就没什要告诉?你就没有句话要同说?”
门中现出。抬头正眼看去,不过四五步外,只见沈山山依旧兰衫玉带、身如挺松,原是容素净地从内走出,可走到门口却眼瞧见在外头,时他整个人都在门槛处顿,清凌眸中霎时光似水晃,身都没动作。
终于与他这相对着,弹指间胸中忽起千言万语,几乎只想冲到他面前去大声责骂他,去讨问他无数个为什,可路出宫听爹讲出过往却太沉,只仿若巨石砸在脚上,叫步都迈不出,声也发不出,单只能用双眼同他两相较量着,右手指头紧握在御剑雕花剑柄上,也已觉出份儿硌手痛。
沈山山看着,目中渐渐定下些,还是迈过那门槛走出来,稍稍站定身前,口气竟寻常般向问道:“你今儿该休沐,怎来?”
腔早已堵痛到发麻,此时闻言,答他也只干噎:“碰巧在台里罢。”
沈山山静默时,望着脸问:“又挨打?”
沈山山在目下眉心颤,眸中光彩霎时起伏浓淡,却又消弭下去,下刻只静静道:“照台里规矩,相熟者相审……三日禁闭后便总归是你来审,眼下又何须多言讨你烦心。”
“稹清,只想谢你……”他唇角勾起来几乎是苦笑,“原以为你已忘此约,不会来。”
调过脸去不再看他,正要抬手招人领他上车,此时他身后却走出个丫鬟搀扶姑娘来。
这姑娘虽是娇娇病容,却倒也难掩绝色,立在沈山山旁边儿,便记起她是谁。从前在诗会上瞧见过,她就是苏阁老嫡孙女儿苏大小姐,如今是沈山山媳妇儿。
此时苏大小姐惨白张秀容,眼角还挂着抹哭过绯色,见着,神容便化为怒,显然也很知道是谁。可她大约觉着这样*佞男宠来提沈山山,于他沈府只能叫羞辱,故倚在丫鬟怀里也不忘拿柳眉杏目瞪着,还颤手执着绢子恨恨指着:“稹……你,你们御史台就没别人?就非要你来?……夫君从来如何待你,你……你何至每每如此报他!你难道就没有良心?”
沈山山沉声叫她休言,却觉着没所谓,只徐徐看过她眼,便皱眉抬手,招人将他们围,吩咐左右:“将沈少尹与夫人请上车罢。”
想想,到底艰难补出句:“……单辟车,不得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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