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下这言,见他时半会儿不再说话,便并不想同他耽搁,就抬腿又要往尚书房中去,可小皇叔却是慢慢扶着地要站起来:“皇上既是不见,便是根本不想听人求情……换做是你,便更不可能见。”
闻言扭头看他,只见后头宫人已快步将他扶起来,他站起来双腿个摇晃,却也是咬着牙道:“清爷,你甭进去,他为这事儿被烦多日,昨儿还拿折子扔,你这进去更是要诛他心,还是算吧……外头亭山府跟沈府人早歇事儿被拿,宫门已开,你不如陪爷去喝个酒,反正沈家举家在审,就算是保不住,那要去也不是这两日功夫……你想求情,往后日子还多着呢。”
“那爹是回?……定安侯呢?”郁然问小皇叔道,“沈山山他……现下怎样?”
小皇叔叹口气,皱起眉来:“你爹昨儿回,也跟着梁大夫。这造反事儿本就是梁大夫自个儿隐隐觉出不对才查好些年,这去骁骑营里稍稍试探,结果却扯出账面上事儿踩亭山府尾巴……亭山府心知败露,这才忽而起兵,如今又知道你爹早出卖他们,定安侯昨儿就路破口大骂被架在你爹后头押回来,几十年交情算是彻底崩。”小皇叔抬起手来冲招招,终于由近前两步撑在手上,艰难迈开步,扯扯嘴角道:“至于寻柟……”
“按你们御史台规矩关五日人,你能没见过是什样儿?……寻柟他从来是多雅致人,可如今锦衣玉带除,上镣铐隔绝起来,蹲在班房里就是阶下囚……”
下竟已然有人比先跪。
那跪着人镶珠朝服蟒纹襟领,支金玉雕花烟杆子倒别在腰上,是小皇叔。
不禁立在殿前游廊上懵然顿,小皇叔此时见来,定定抬首望眼,开口沉郁沙哑中含丝恨,讽刺地笑起来:“……果然你才该是替他求情那个,你果真也是迟早要来……”
来是替沈山山求情,他绝不会不知,那他言下之意,竟是说他贵为皇叔长跪此处,是同样儿缘由,居然是要为忤逆造反沈山山求情。
——沈山山要反可是他家皇权,他又怎会还要顾念沈山山性命?难道只是因他二人交好?
说到这儿他沉声哽,眉目中翻涌起绝然不忍,却还要向玩笑声:“清爷,劝你甭再去瞧他,不然见他如今模样……你该要再吐回血。”
【贰零陆】
自打讯室里咳血倒,就将沈山山那最后言停在个为难处,至今还并不知要以如何脸面去瞧他,实则也就不消小皇叔来劝止。
可却从未知晓他二人间情谊有这般刻骨。
小皇叔是个为着他齐家天下可抛却骨肉手足人,再深情谊又怎会念?他这样人,怎会替沈山山求情?
“——你有那惊?”小皇叔眼下挂着两袋乌青,眨眼间双目泛红,自嘲似望着苦笑,“……说来还真荒唐,这事儿爷打心底儿膈应你这多年,还当你全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可原来,你这傻子是压根儿就没瞧出来过。”
“……瞧出来什?”
愣愣地哑着喉咙问小皇叔,可小皇叔却是调过头去,木然冷嗤声,并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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