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您误会三爷!”徐顺儿好似是怕大嫂下刻就要抬手抓脸,早挡来身道儿劝她:“大奶奶,爷他这多年也——”
“罢。”把他拉后步,只向大嫂道:“大嫂受累,还是歇着将养罢。蔡氏事儿记下,大嫂就别忧心。”
说完扭头出府,后头徐顺儿匆匆赶上来替撩开马车布帘儿,还慌张问怎不将话说清楚。
回头再望眼国公府高门上匾,上车冲他倦然挥手:“赶紧走罢,还嫌事儿不够。”
徐顺儿唉声叹气驾车,路沿着大道儿把往东载,坐在车里盯着翩飞帘角儿外飞退青石板街,忽觉着实则不该就这走,而真该继续立在那儿让大嫂多骂些时候。
若要真不愿做,明儿回过老爷就把你们尽都黜出去,省得砸碗儿又砸盘儿,作践屋子好东西!”
老妈子吓得哆嗦,终是阴声赖气儿说句不敢,可这敷衍腔调却惹得方叔再火起来,又在那头骂开。
眼瞧着这出,心里颇不是滋味儿,而大嫂瞥眼儿看着他们,此时也苦笑声,喃喃叹:“……不长,长不……早晚事儿。”
闻言哽,默片刻徐徐问她:“大哥怎样?”
大嫂听这问,看向竟立时眉心骤聚:“你还会管你大哥怎样?”
长久来,家里四个大男人里,大哥就不指望,爹又得顾着朝中大事儿,二哥多年奔波未娶,也是个扶不上墙,是故钦国公府门关起来,娘去后,京中往来走动礼数和家中、老宅琐碎事务便全压在大嫂人身上。时常与父兄从部院儿晚归,尚能看见大嫂也还忙着过账本儿、打理中馈,偶然有下人犯事儿当罚,事情就更添得多,常有熬到三更时候。
嫡侄子出生前,大嫂曾多年无孕,娘还在时候常常打听来不少坊间名医,甚也劳烦爹将相熟太医引来家中替大嫂把过脉,然却都说大嫂身子没毛病,只因忧虑过重才没有胎缘,而大嫂多年忧虑惊怕,自然又是造反事对大哥牵连,这
她手撑在丫鬟臂上,恨恨冷笑道:“这多年,你同沈家那小子焦不离孟时候怎没想过他?你向皇上讨宅避祸时候怎没想过他?……如今知道那造反不是咱家里祸患,造反人不是公爹也拖累不到你,你在龙宫里躲几日倒又敢回来?”
不等讲出什,她已揪着襟领提声儿说:“亏着公爹与你哥哥们护你十来年,你却竟是碗儿冷水浇在他们脸上!看你这心到底不是血肉长,怕是石头才真!”
说着,她终于是抬手指着骂起来:“若不是公爹要将东城宅子留给你,倒想早随你大哥迁出去算!那倒死也干净,不必见你这不孝不义东西成日作威作福,挨着你这断袖子爬龙床,出去也是给府里臊脸!”
眼见她越说越愤,直是对身子无益,便点过她边儿上丫鬟:“你先扶大奶奶回院儿歇着。”
大嫂却挣脱丫鬟手上往踏来步,此时白纸似脸上已如泼层朱漆:“怎,说着你还心虚?说哪样儿不是真?哪样儿你敢辩句?——从来府里都是如何保你,你又是如何对府里?你摸着胸口问问,你良心可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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