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爷爷瞎胡说。”把他胳膊扯下来,“爪子甭到处摸,会儿褂子给挠坏麻烦。”
可这娃娃手刚扒开又指去道边儿上,眨巴眼睛就指使徐顺儿道:“徐叔,要吃糖葫芦。”
徐顺儿赶紧给他买拿来,结果叫这娃娃趴肩上吃路,到爹家时候补褂还是遭殃,绶带扯下来半儿口水半儿糖,引爹坐在饭桌旁边儿直摇头,手里头不知何时竟多出串儿檀珠,此时正粒粒捻拨着,口里却数落:“多大人还没收拾。”
嫡侄子这时候也早忘这叔叔,扔空竹签儿就跑去爹面前笑:“就是就是。”又张手闹起来:“要爷爷抱吃饭,小叔身上脏。”
眼瞅着爹皱老眉将娃娃抱上膝去,只把绶带丢给徐顺儿,冲他瞥眼爹手上珠子。
娃是个爱告状,于是连身上补褂都没来得及换下,就紧便冲出去也跟着跑。然这小子打小肖大哥体健,跑得倒快,追着时候已快跑到爹家里,累得直喘气儿。
前头徐顺儿眼疾手快把逮着他抱,娃娃挣在他怀里嗷呜呜就哭起来:“徐——徐叔你——你就知道帮——帮小叔叔!你偏心!明明是他——他不好,就他——老骂!——要叫爷爷替骂他……”
喘得没来得及说话,徐顺儿已哭笑不得地哄他:“哎哟小少爷哎,跟你说多少回,那院儿里什都动得就不能动那鱼儿,就两刻功夫没看着你就往池子里头伸手,还怪你小叔叔骂你?这下那俩鱼儿真要不得,你小叔叔就不伤心?”
“那——也喜欢鱼儿,也想要鱼儿,小——小叔叔都不给……”娃娃哭得鼻涕眼泪糊脸上泥巴,脏得要命,惹得街上人都看过来,指点身上补褂窃窃私语,大约说不知官至哪部大员,竟也这般懂不得怜惜小孩子。
这引心烦得攥袖子就往娃娃脸上揩:“哎你能不能先别嚎?不嫌丢人啊?况你也讲讲道理,上月明明给你买鱼,上好别甲几十两银子啊,是你自个儿老喂食儿把鱼给喂死,还告你爷爷说是买病鱼糊弄你,有没有这事儿?”
徐顺儿见,忙同附耳道:“从前与夫人超度方丈前两日来过化缘,同老爷坐几刻讲禅,这珠子是走时就留下。”
闻言喉间哽,只口型儿再问他:“那和尚化多少走?”
徐顺儿袖下颤颤伸手,肃容冲比划五指,叫心下顿生阵闷痛,瞥眼儿再瞧瞧爹语不发抱着嫡侄子,这痛竟直击上
嫡侄子脸红扑扑可气不过,攥着袖口吸呼鼻子,小小年纪居然知道避重就轻:“不叫哎,叫稹逸!”
把他从徐顺儿手里揪下来,巴掌就拍在他脑袋上:“你还知道你姓稹?知道就给闭嘴,叫你爷爷知道你当街哭,你看看他是揍还是揍你。”
果真跟这娃娃提他爷爷比提别有用,好说歹说也止他哭,而娃娃小也真不嫌臊脸,鼻涕刚揩落就又冲张开两手:“跑累,要小叔叔抱。”
只好把这小祖宗抱起来:“你这脸皮子真比城墙头儿拐弯儿还厚,你爷爷怎就不揍揍你?”
嫡侄子抱脖子呡着小嘴儿笑,倒也什都敢说:“爷爷说脸皮像你,揍也没用,懒得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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