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着灯,摸索前行,压低声音道:“荆师兄,来看你。”
黑暗深处,水牢尽头,人盘膝静坐,闭目不语。
来者凑近玄铁栏杆,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无非是理解师父苦心、别跟自己过不去云云,都是老生常谈。自荆荻被囚水牢,起先总有弟子设法看望他、劝解他,渐渐地,来人越来越少,直到没有。
如今这番话,说者心不在焉,听者充耳不闻。
前者不禁心灰意冷,仍硬着头皮道:
……
深夜,失去队长小队再次秘密碰面。
宋浅意:“怎样?”
“刚亲眼看见,那人往水牢位置走。”刘敬问,“早知如此顺利,你该多写点,只有两句,荆荻能明白吗?”
从来不读书驭兽师挠头:“那到底啥意思?什搏人应见惯,总输他,翻云覆雨手……”
佛看见自己抱得美人归,成为松风谷未来掌门道侣,财色俱占,名利双收,立刻表态道:“愿为宋师妹学诗。”
“好啊。”宋浅意示意他看手中诗笺,“这是摘两句前人旧作,寄情于诗……你也要用诗文回。至于怎回,你自己琢磨,可不能请教别人。你若问,总能知道,那就不理你。”
李姓剑修慌忙展开诗笺,磕磕绊绊地读道:“‘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就这两句吗?”
宋浅意柔声笑道:“对,这两句是们秘密,别让旁人见着。”
李姓剑修看她笑,如坠云中:“宋师妹放心。通宵揣摩,明天早就回你。”
“荆师兄,溜进来次不容易。事情是这样,有位喜好诗文女医修,出题来考验。事关重大,师兄帮看眼。就眼,行吗?”
那人闻言,才缓缓睁开眼睛。他有双好看眼眸,狱中磋磨不见天光,反而比从前明亮。
那弟子急忙展开诗笺:“就这两句,没头没尾,实在看不
宋浅意道:“是告诉荆荻,们没有忘记起喝酒交情,知道他这次栽,让他想开点,们正在想办法救他。”
郑沐:“好复杂,菩萨保佑他能看懂!”
宋浅意:“虽然他没有底线做事混蛋,幸好脑子好使,肯定能看懂。”
……
“轰隆隆——”沉重石门打开,道微光照进湖底水牢。
他乘船出湖心亭,被湖风吹,头脑才冷静下来,面对严峻现实:不问别人,自己根本看不懂、回不出;如果问,万被宋师妹知晓作弊,岂不是在她眼中,连“诚实”这个唯优点也要失去。再说,其他剑修现在都嫉妒眼红,他们恐怕故意乱说通,让出丑。
他正反复默念着那两句诗,迎面艘小船驶来,最近认识朋友向他打招呼。他趁此拦下对方,向新朋友诉说这种“甜蜜烦恼”,当然,炫耀居多。
刘敬拨弄阵盘,状似无意地回道:“你自己想吧。问总要露馅,世上没有不透风墙,除非你有。”
李姓剑修思索片刻,眼神忽然明亮。道灵光闪过他脑海——明月湖湖底,不就有面现成、绝不透风墙吗?
荆师兄有段走马章台、歌楼听曲经历,明月湖年轻辈弟子,数他最懂这些。荆师兄恐怕这辈子也出不来,不知什时候就死在牢里,问他最安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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