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知道,反正没人听他说过话。谁管谁从哪来,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宋浅意点点头:“也对。”
“小姑娘,年纪轻轻别总皱着眉。”船长健谈,见她气质温柔,忍不住多说两句,“们平时有什想不开,就看看那家伙。只要看见有人比自己更惨,你就觉得这日子还能过下去。”
“他过得很惨?”宋浅意问。
“哑巴又断手,孤零零个人,不会抽烟喝酒,也不跟别人打交道,你说惨不惨。之前劝他趁年轻,还有把好力气,赶紧攒钱讨个呆傻婆娘,生几个儿子,后半辈子有人照顾……可惜他脑子不好,没听懂。”
“天下之大,无处藏身吗?”宋浅意自语。
从前她也这样想,散修遍布四海,消息网四通八达。可是这多人,怎没人听说过“那个人”消息?
原以为那人只要还在修行界活动,总免不灵石交易,资源买卖,早晚会被“亨通聚源”蛛网般分行和商路察觉,然而次都没有。
青黛说:“看来他不想被们找到,所以隐名埋名,不跟修士打交道。荆荻和宁危两个人,个不回来,个不出去。算,你放宽心吧。”
宋浅意相信荆荻还活着。非要说原因,大概还是医修直觉。
”,日久见人心,大家都这说。
“你们医修用直觉看病?那你看有没有病?”徐三山问。
“看你个头,脑子有病!”宋浅意气道,“这次出门办正事,你们以为是来公费秋游?!”
队友们挨过她许多年骂,忙不迭作鸟兽散。
码头往来络绎,灯火通明。运货船、浦鱼船、载客船泊在港口挨挨挤挤,各地方言招呼声、叫骂声混在风声河声中,汇成锅煮沸粥。劳力们喊着号子卸货装货,挥汗如雨。
劳力们每晚收工,聚在起喝碗浑酒,抽两袋旱烟,吹牛闲扯讲荤笑话,辈子全凭这点盼头活着。船长见过那哑巴之后,才知道有人惨到连个盼头都没有。
众生皆苦。宋浅意想。
船上船下熙熙攘攘,有个劳力肩扛货箱,脊背被压弯,低头匆匆走过。宋浅意看见那人右臂袖管空荡。
她忽然心血来潮:“你等等。”
那人似乎没听到,个转身就淹没在人潮中,好像滴水汇入大海。天色昏暗,码头风急,人影缭乱,常年做苦工人长相打扮大同小异,无从分辨。
“姑娘莫怪,那家伙是个哑巴,缺只胳膊,脑子也不太好。”旁边指挥搬运船长解释道。他见多识广,不愿得罪来历不明江湖客。
“天生?”宋浅意有些后悔自己莽撞。
宋浅意看片刻,眼底显出抹忧色。如今散修盟就像这码头,看似兴旺繁华,实则鱼龙混杂。
有人为互助修道而来,也有人加入后不想受盟内约束,只想打着散修盟名头招摇撞骗,或杀人夺宝、欺压凡人,到头来还让散修盟背黑锅。
散修们没有统服装或印记,盟内结构松散,不像门派里规矩森严,真若有心假冒,有许多空子可钻。
这次他们路隐藏身份远游,就是为考察各分坛情况。青黛嘱咐他们遇到败类抓活口,最好能捉进寒门城总坛,当着盟内众人面处决。
“须让别人都知道,敢冒散修盟之名作恶,就算天下之大,也无处藏身。”青黛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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