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谈笑递给他支崭新中性笔,可以写很久。
今天暂时弄完遗嘱材料后,谈睿升才提起笔。
与其说是写信,实际更像是他借个机会清扫心里淤积多年负面情绪,愤怒、羞耻、失望、歉疚……那天事无论过去多久他都记忆犹新,可能要等躺进棺材里时才能忘。
他首先写下谈情名字,接
那时她换几颗牙,说话含含糊糊,但对方还是耐心听懂,点都不排斥她这个陌生孩子。谈笑后来才知道,那电话是父亲前妻号码,女人去世后,卡就直被谈情留着用。
她与未曾谋面哥哥通过电话产生联系,等上初中,她才鼓起勇气去见已经是大明星谈情面,当然这事也是瞒着父母。毕竟从未有人主动告知她还有个同父异母兄长,所以谈笑就觉得,应当遵守大人们意愿,默默守护这个秘密。
“爸,你别给留太多东西,长大以后完全不懂管理啊,还是让妈来吧。”谈笑坐旁听半天父亲和律师谈话,“但是,你什都不给哥哥吗?”
提起谈情,谈睿升总是面色犹豫,脸上松弛皮肤会因欲言又止而轻微抖动。尴尬之余,他也多少流露出对谈情牵挂,但因久未谋面,这点不值提怀念很快就消散。
“对他啊……”谈睿升张开干裂发白嘴唇,他现在说话常常颤音,厚重音色听起来总是带有种并非他本意伤感。
音,沉稳又温和:“以后有秘密,也可以继续跟说。”
“不,每次都是跟你讲,可你从来不跟分享。”谈笑果断拒绝,颇有青春期叛逆风采。
“还不到时候。”谈情说,“等你高考结束,可能会告诉你些。”
“那还要等好久呢……不过很愿意等你啦。”
两人又闲扯几句,通话结束。谈笑收起手机,回到监护病房。
沉默很久,他才继续说:“对他也帮不上什。”
无论物质还是情感,谈睿升知道自己都没有能再给予谈情,时隔这多年才象征性地弥补,完全多此举,想必只会平添麻烦,招人反感。
谈睿升凝视面前摞纸,喃喃自语:“写封信吧。”
“你现在拿不稳笔,帮你?”谈笑问。
谈睿升摇头,“慢慢写,写不完就算;如果写完,能不能给出去还是回事儿。”
见证父亲化疗痛苦需要心理承受能力,通常她不被允许进来打扰,大人们怕她分心学业。不过谈睿升常常想见女儿,他怕突然某天就见面困难,何况早点教会孩子正视死亡是他作为父亲责任。
他正在跟律师讨论遗嘱相关事宜,虽然目前化疗情况还不错,但名下资产巨多,需要早点着手安排。见谈笑进来,他抬头问:“去跟谈情打电话?”
谈笑点头。
长久以来,她都是悄悄与哥哥联系,误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直到前不久与父亲聊天时,谈睿升干脆地表示早就发现。
谈笑第次知道谈情存在,是在七八岁时候。她经常会翻父亲老相册,很多人照片背面对应着电话号码,其中有个五官俊俏男孩,每次出现都是被父亲抱着,谈笑从记事起就对他身份很感兴趣。终于到上小学年纪,母亲给她买手机,她就找机会拨通男孩照片背后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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