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和同学聊起未来,他们都能无比清晰认知,有人担心“梦想没办法实现怎
几场大雨过后,容港高温预警。
谈情每天要做就是亲自做饭再送饭,手艺比医院食堂更贴合母亲胃口,免得她再消瘦下去。是否手术凌旎迟迟不肯做决定,谈情还是未成年,签字也没有法律效力,于是就这样天拖天,连医生也开始着急。
谈情已经不再尝试劝说,经过这阵子,他明白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喉咙,所以她开始考虑另条路。
不理解,完全不能理解,可谈情还是得用最善解人意口吻对她说:“只要你没有痛苦就好。”这话虚伪至极,难道“再也不能唱歌”比“再也不能活着”更可怕吗?生活就只有这个值得去盼?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逼他学唱歌、逼他走那条她梦寐以求路吗?
强迫也没关系,他现在是愿意被强迫。
出来,可想而知她这些天以泪洗面多少次。
谈情十指拢在起,没敢与她对视。凌旎反复深呼吸,最后躺床上念叨着:“这是报应吧。”
“不是。”谈情说。
“那怎都是男人大概率得这病,偏偏也得呢?大夫说要想保险,就得做全喉切,怎偏偏是嗓子?把嗓子摘还能说话、能唱歌,你说?以后就是个哑巴。”凌旎眼泪又次滑下来,她瞪着天花板某处,仿佛预见到自己归宿,“是报应啊……做错事,又侥幸这多年,现在轮到。”
谈情怀疑她状态已经脱离自控范围内,否则不会有这样神神叨叨说法。不管她喃喃自语,谈情只说:“不是,你生没有错。”
但与生俱来强大共情能力,还是让谈情在某天与母亲感同身受。他开始试图理解——歌者失去声音活下去,应该每天、每天醒来都会更痛苦吧,即使对他说过“运气最好事就是生你”,往后也会在梦想破灭不甘心之际怀疑“要是没生你,就不会有报应”。无能为力时候,总要找个宣泄懦弱理由。
有时谈情宁可她这想,也希望强迫她接受切喉手术。可他找不来第二个能签字人,生父是谁他不知道,更不敢出现在养父面前,那男人对他所有好都是建立在血缘关系上,而他存在只能作为种羞辱去挑战谈睿升自尊心。
谈情感到别无他法时,只好问凌旎:“你就不能为活下去吗?”
凌旎已经不再开口说话,出声就疼,她握着谈情手指,点点头。谈情知道这并非同意意思,可能是想表达种类似“爱你”含义,仿佛在不郑重地告别。谈情摊开掌心,让凌旎慢慢写出字:还是多给你省点钱吧,相信你。
她最后句叮嘱是:“你也要自由自在。”
凌旎眨下眼睛,好像代表认同他。
“会好,以后科技发展起来定有办法让你重新唱歌,你只要等到那时候就行。”谈情凑过去为她擦干净脸,“如果不行,那就替你说话,替你唱歌……你不是总说,有天赋吗?”
谈情用力握住她干燥手,试图证明自己决心。
可惜这样安慰并没有令凌旎放心,她依然夜以继日恐慌得流泪,经常抬手捂着脖子,生怕这里出现个窟窿。
……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