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卷书用词考究,内容晦涩,程千仞读来吃力,他犹豫要不要给逐流先借本简单些,又觉得不能以自己正常人智商,去衡量逐流悟性。
他合上书,有些疲累揉揉眉心,忽然感到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程千仞转头看去,见是熟人,便微微颔首,书生报以笑。
严格说,他们不算认识,毕竟未通姓名,只是在藏书楼遇到,聊过天。对方似乎是这里执事,各类书籍位置熟稔于心,还帮他找过几次书。
“不如师兄写副‘百尺藏书楼,跃解千愁’,们挂上去换它!”
忽听道温和声音响起:“楹联上附有十道符文,与楼中防护阵法相连,还是不要轻易触碰为好,免得受伤。”
众人回头,只见初开桃花树下站着位年轻书生,身穿天青色直裾,黑发挽起,系副月白书生巾。笑意亲切,望之便觉如沐春风。
没穿院服,不是学生,这般年轻,想来也不是教习先生。大约是楼中管理书卷执事,那位师兄上前两步,行礼:“见过先生。请教先生大名?”
他见对方气质温润,心生好感,便想与对方结识。
谈笑依然在继续。
“院藏书楼虽然几经翻修,却保留着建造之初朴素风貌,大家看这门前刻字楹联,是副院长当年题字,直到现在都没换过。”
众人随他看去,不由念出来:“行遍天涯路,读尽人间书”。
“好气魄!”
引路师兄突然压低声音:“其实这楼上,几乎每年都有人跳下来寻死……”
那人不避不让受礼,依然温言细语:“不敢。姓胡,单名个‘行’,字易知。”
说罢踏进楼内,转眼间不见踪影。
他身后哗然乍起,片兵荒马乱,众人将跪倒在地师兄抬起来,“师兄你说什,大点声,副,副什?”“师兄你怎醒醒啊!”“来人啊出事!”
很多年后,这位师兄日常给儿孙吹牛:人生中最刺激事,是当着南渊副院长面,说要拆他写楹联。
年轻书生步履沉稳,悠悠登上四层楼。
“违反院规被除名,无颜见家乡父老,跳。追求师妹被拒绝,腔深情错付,跳。与人打赌输,咽不下口气,跳。”
他又笑起来,安抚那些脸色煞白师妹们:“师兄劝你们句,以后就算考不好,大不重头来过,大好年华,可不要想不开跳楼啊。”
比起正经科普,大家显然更喜欢这类秘史。被无数崇拜目光注视着,那位师兄不禁飘飘然,张口就来:
“其实这幅联前面可以添两句,凑成首七言,咳,‘巍巍百尺藏书楼,纵身跃解千愁。游魂行遍天涯路,来世读尽人间书!’”
众人大笑鼓掌:“哈哈哈哈好诗!师兄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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