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直白点,过往经历让他变得冷漠,不关心这个世界,只关心自己身边人。条生命在他眼前流逝,他最多叹息声。
没想到对方好像对东川很熟悉,顺口问下去:“东川哪里人?
“沧江乌环渡。”
“看你身板,十七八?在乌环渡,怎谋生?”
“做些江上营生。”
店里突然有人吵起来。似是外来修行者,不太懂南央规矩,与普通人发生冲突。
男人垂着眼,没看他也没看吵架抢座人,不知道在没在听。
“啊!死人啦!——”
惊呼乍起,客人们争先恐后向外跑。凳子翻倒,碗筷打碎地。
程千仞闻声看眼,那人胸口被砍刀贯穿,鲜血汩汩,瞬间死得透透,杀人者跑不知所踪。
他去后厨烧水,想泡壶茶。碳炉还没彻底冷,煮水时突然想起刚来这里事。
“在下姓程名千仞,是南渊学院弟子,主修‘算经’,请问您这里招不招账房先生?”
城南大商铺,都有用几十年老帐房,看他是学院弟子,才客客气气送他出门。西市尽是些小本生意,老板和伙计两个人就够,多招人还得多付工钱。
程千仞被拒绝天,四处观望,确认街尾这家面馆没有伙计,只有老板个人。
小门面,街边摆四张桌,店里四张方桌。
字也列出来,谁赊就在谁名字后面画圈。每赊五文钱画个圈。
至于他说赊账超过五日记利息、两日内还账有折扣之类,东家根本没兴趣听。
程千仞来后,还负责采买,反正家里有四张嘴要吃饭,平时买东西就多。连带店里起买,商贩乐意,还会让他几文钱。
这样店里帐也算得清楚明白。
至于被同窗们多次瞧见他穿着学院服出入米面油铺,跟买菜小贩讨价还价,称兄道弟,更加不待见他。背后骂他“真是丢学院脸。”
他答快,怕对方误会自己做过盗匪,毕竟那地方盗匪最多。
男人有点兴致,终于正眼看他:“捕鱼?织网?”
见眼前人没反应,他继续说:“平时您要是忙不过来,也可以在后厨……”
男人突然打断他:“你不怕?”
程千仞怔怔,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太平南央城,生死是天大事,而他这样年轻学子,怎都该大呼小叫番。
哎,现在喊也来不及。
“,是东川人,边境乱,见得多,不怎怕。”
老板出来给街边客人端面,他便跟上去见礼,紧接着介绍自己。
老板转回柜台后,往摇椅上坐:“小孩儿,劝你现在还是好好读书。”
程千仞这才看清,眼前男人剑眉斜飞,眼尾长而下垂,下巴冒着青黑胡茬,头发胡乱束起,粗布麻衣袖子挽起半。
白糟蹋副英俊相貌。
程千仞只当没听出他话里拒绝之意:“不止会算账,经营之道也略通二;还会做饭,厨房里也能打个下手……”
程千仞只当没听到。
他每两周大清算次,报盈亏。东家却不太上心,说最多就是“随便你。”
但他做得很开心,毕竟每月能拿三两银子,足够他跟逐流吃喝不愁。
程千仞列好名单,揉揉僵硬膀子,活动筋骨,只见东家还在门口摇椅上瘫着。
连姿势都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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