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绛像被卸去浑身力道，瘫坐在地，长舒
口气。
而宁复还吹
吹剑上水滴，站起身来。
***
高耸入云
学院藏书楼。
顶层没有排排高大书架，取而代之是地灯台。
巨大境界差距如天堑难越，程千仞根本躲闪不及。
地面被砸出大坑，整间面馆在劲风中颤抖，摇摇欲坠。
待烟尘散去，血泊中人，手里依然握着剑。
程千仞眼前片模糊血光，只残留丝意识。
他想，
不能死在这里，逐流还在等回家。
东家话在脑海里闪过。
他以剑撑地，咬牙起身，霍然拔剑出鞘。
长鞭已至，威压盖顶，生死系于发，浑身经脉里像有什
东西燃烧起来，迅疾如电鞭影，在他眼中突然放缓瞬。
就是这瞬，程千仞剑砍在鞭上，清鸣顿起，星火四溅。
劲气传来，腕骨刺痛，他双手握剑，连砍三记。
做就行，手稳点。针上刻有符阵，你没有真元，但武脉里有……”
顾雪绛依言抽出金针，竭力让自己冷静，指尖不要颤抖。
与此同时，宋觉非怒意更甚：“你要躲到几时？好，反正你们都是要死，就先杀他！”
说罢手腕翻转，鞭舞如游龙，带着猎猎劲风向程千仞袭去！
长鞭未至，劲气扑面而来，程千仞就地滚，滚过桌底，起身抛桌去挡。
都是铜雕莲花模样，像是榉木地板上开出花，烛火在风中明灭，光影交错。
窗边置着低矮方几，有两人盘膝，对坐下棋。
月朗星稀，春风送暖。
人是年轻书生，另人身着黑衣，五官凌厉，身边放着柄黑色长刀。
宁复还手摁着磨刀石，手拇指压剑，不时舀水浇在上面。心想，这块买得值，平时用来磨菜刀，砍瓜切菜，现在拿来磨剑，也是样好用。
他背上插着数十根金针，面色如常：“大枢穴针拿稳，向东转半圈。”
顾雪绛拧针微转，面无血色，额上冷汗涔涔，竟比被施针者更紧张百倍。
宁复还不说，他却知道自己正在做事多危险，稍有不慎此人武脉爆裂，登时殒命。宋觉非无人可挡，他们个也活不。
听见店里打斗声，更不敢分神。仿佛每秒都被无限拉长，不知过去多久，终于听见声——“好。”
“铮铮铮！——”
剑刃几经磨砺，锈斑震落，露出平滑如镜雪亮本色。
宋觉非本想将这人手腕绞断，与神剑道卷来，不料竟被剑锋再三阻隔。
他怒火中烧，鞭势变，运足磅礴真元，将人拦腰卷起半空，狠狠向下掼去！
“轰！——”
“啪——”木桌在半空碎裂，鞭梢被阻瞬，依然来势不减，将他轰然击飞！
程千仞前胸正中鞭，口鼻鲜血狂涌，跌落在地，地砖被砸粉碎。
他浑身剧痛，火烧般，视线昏花，也不知肋骨断几根。
宋觉非冷笑：“凭你，也配拿‘神鬼辟易’？天下只有师父堪配此剑！”
程千仞勉强抬头，眼见鞭稍向他拿剑手腕袭来，所过之处劲气纵横、地砖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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