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最好啦。宫里柳树结絮,到处都是白茫茫,粘在裙子上像绒花。还经常有野猫跑进宫里,爬在花架上晒太阳,也不怕人,知道脾气好才来欺负,别人宫里都没有。四月暖风吹,天气晴朗,最适合打马球,你十岁生辰时候,父皇送支球杖给你,名叫‘龙骨’,花纹特别漂亮。可惜被弄坏,你还次没用过……”
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程千仞也不好再拍她脑袋,只能宽和笑笑:“真想不起来。”
温乐沉默片刻:“没事,哥。”
团黑色东西破云而出,吓她跳。渡鸦翅膀拍打云船外无形屏障,发出细微响动。
温乐微惊:“这是什鸟,竟然能飞这高,还没有被冻死。”
徐冉嘁声:“听说你以前和他有过节?”
“天大过节。只等他马背冲锋时候,躲城头放他冷箭,不信搞不死他。”白闲鹤摇摇扇子:“行,别拿话试探,在其位谋其政,既然留下,必定尽心尽力地辅佐新元帅。”
徐冉被拆穿也不扭捏:“辅佐不指望,你每天催他按时吃药、少抽点烟,别死就行。”
“觉得你还是挺关心他,你不如自己跟他说,免得后悔。”
徐冉背上双刀起身,红发带如跳跃火焰,姿态潇洒:
此。”
“和林渡之亲眼见过他战前劝降,敌人不降他便屠城。千仞只是听说,这不样。”徐冉边擦刀,边慢慢说话,不知从什时候开始,她任何动作都不再急迫。
“以前们有门课叫军事理论基础。有天,先生问‘东征之战中,如果你是魔族将领,如何最快攻下朝光城?’,你猜他怎答。”
她平静地复述顾雪绛答案,时隔多年,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记得清二楚。
白闲鹤听罢,感叹道:“是他会做事。他根本不用修这门课。”
程千仞想想,伸手将它提进船里:“如果它每日都在,bao风雪中穿行,当然不惧区区冷风。”
温乐不明所以。
“千仞,见信如
“行走江湖,哪来那多后悔事。”
程千仞乘坐云船前往皇都,同行还有两位公主与镇东军精锐,按太子归京仪轨看,这遭排场足够煊赫。
但顾雪绛、傅克己留在朝光城坐镇宗门联盟,徐冉不与他们路,他身边没有个朋友,只有怀清、怀明两位弟子随侍,也算孤家寡人。
庞然大物在云海间穿行,山川河流闪即逝,程千仞站在甲板边,穿过云层向下眺望。
温乐和他聊天,像只唧唧喳喳小麻雀。
“这门是副课,他主修‘博物志’。熟知各地风土人情,每条山脉走向、每支河流汛期。他刚到神武军时,手下兵将不够,经常挖渠引水、筑坝拦河、再埋下爆破符,使山石崩落,利用地势做水淹、火攻。南渊精神本来提倡‘学以致用’,但教博物志先生专门写信给他,说自己没他这种学生。”徐冉收刀回鞘,“在讲笑话,你怎不笑?”
白闲鹤轻咳声,心想这比傅克己冷笑话还冷,怎笑得出来。
徐冉话锋忽转:“长公主让你留下与他共事?你什感觉?”
“流水元帅,铁打总参,十分骄傲。”
他自认是除安国公主外,最熟悉镇东军,最解朝光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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