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见过他弟弟吧,那可真是个小美人,合该养在金屋里。怎会有个穷酸哥哥。”
“你弟弟卖吗?二百两,你还不乐意?二百五十两!”
这群人是本地纨绔,来之前打听过程千仞底细,穷酸抠门、买菜还价、胆小怕事、人缘极差。带幼弟初到南央落户,没有个亲朋。南央城是有规则地方,州府律令下,般人不敢闹出大动静,却不等于不存在灰色地带。
程千仞知道,他们不敢真对南渊学生
程千仞笑,抄来案边算盘。以他神识强度,心算足以,但他有意炫技,手翻账本,目十行,手打算珠,五指翻飞,还有空分心说话:
“从前算经课徐先生说,没有哪种学习是无用。如果学剑,忘怎打算盘,就别说是学生。”
逐流露出怀念神色。
程千仞:“徐老先生身体康健,等南渊学院复课,他还能再教二十年。”
“你刚到南山后院不久,去学院门口等你放学,好像见过那位先生。你后来不让接你,为什?”
“好吃吗?”
程千仞点点头。都是熟悉味道,当然贴胃。
逐流:“许久不做饭,还怕手生。”
程千仞吃口就去翻食盒:“宫中餐具……咳,精巧。”
盅鸡汤,四个炸丸子,四块甜糕,再多没有。根本不是解馋,是把人馋虫钩起来。
没关系呀。还是会想你,哥。”
没有‘你必须跟合籍’‘你要永远和在起’头疼压迫和无理取闹,弟弟声音轻软、充满少年感撒娇让人提不起戒备。程千仞面红耳赤,除恼火,心里还有些说不清滋味。
好像有点甜。都怪世道太苦。
***
夜半三更,星河静静流转,御书房灯火通明。
程千仞:“其实那次……没事,住得又不远,接来送去,浪费时间。”
或许是深夜更漏引人遐思,他手下不停,脑海飞速闪过某些旧事。
那次逐流站在学院东大门外。众接送富家子弟车架中,孩童孤身人,容貌绝俗,格外扎眼。程千仞刚出门,便察觉到某些目光,心道不好,与徐先生匆匆道别,拉着弟弟快步离开。
第二日他抄近路回家,被人堵在逼仄小巷里。
“呦,你宝贝弟弟今天没来呀?”
逐流笑道:“明天再给你做。你看到哪里?”
“去年三月,神武军四十万两军费。”
流水账看得程千仞不舒服,他下决心为三司*员们培训复试记账。起码要懂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
逐流静静地看着他翻页,烛火下,程千仞长眉微蹙,神色专注。
“不看账上每月结余,你能算出现在国库有多少钱吗?”
门外阶下值夜宫人已经换过三批,里面那位依然没有休息意思。温乐公主来过次,没有进去,只对内侍长道:“太子归京第二日,就这般辛苦。今夜所有值勤人,明天都去本宫那里领赏。”
于是天色未明,太子勤政名声便传出宫墙。整夜,唯有首辅曾出入御书房,与太子商议要事。
“哥,给你带点夜宵。”
“谢谢。”
程千仞只是强迫症,看账本是他老本行,口气看完才舒坦。他早已打发怀清、怀明回去休息,也不习惯其他人跟在身边,偌大书房只有他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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