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太多,不解太多。
心障不破,所以迷雾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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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
难道是破障中遇到桎梏?
殷璧越眉峰微蹙。
幽府是大海,但不是终点。
破障破是心障,自当要见本心。
于是他神识飘在海上,这是他第次看见身体里这片海。
段崇轩郑重道,“可惜现在有场比试要去,四师兄这里就拜托你。”
洛明川点点头,目光坚定。
然而衣袖下拳头紧握,手心已满是冷汗。
他知道师弟破障已到关键时刻,容不得点闪失。
沧涯山弟子多半已在擂台下观战,秋湖边没有人练剑,各个院子里没有人声,片空荡寂寥。
眼睛看见,未必是真实。
他用神魂去看,是故无所遮蔽。
他感受到经脉里真元滂湃,滚滚而过,就像大江大河要开山劈石,还带着刻骨寒意。生平第次,这种寒意没有带来痛苦,反而给予他清凉舒畅之感。
他引导它们,引导真元汇入幽府,就像万千河流终归大海。
瞬间,竟生出天地与自身相融错觉。
平局规则,不相上下两人,有时能从清晨对战到日落,直至分出胜负。
这样激烈中,洛明川与兴善寺普弘比斗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据观战人说,沧涯首徒没用剑,也没再用执教鞭,反而是用种身法和掌法,来破兴善寺成名已久慈悲掌。两人打到半,同时停手,论起佛法。
台下人听得云山雾罩,不知其所以然。
沧涯山弟子与兴善寺佛修论佛法,听上去是件很荒谬事。但日落时分,普弘竟然笑意豁然,自行认输,下台去。
他知道每个修行者,在突破凝神境之后,都会拥有自己‘海’。全身真元储存在这里,流向每条经脉,循环往复周天,再汇入大海。
生命不息,则海不枯竭。而只有破障时候,这片海才能被‘看见’。
这时他海上白雾茫茫,遮天蔽日。他想看清切,却无能为力,仿佛他不是海主人。
他没有经过痛苦艰难练气、伐髓、和凝神。
他不知道剑圣为什收自己为徒,先生为什要杀洛明川,甚至是……最初他为什想做反派?
段崇轩离开之后,临湖最近院里只剩洛明川人。
不止有秋霜与落花,洛明川广袖也在风中微微摆动。
夏日热浪吹到这里,登时成秋风萧瑟。
寒意愈来愈重,甚至有丝丝缕缕剑气浮游其间,是寒水剑剑意开始外溢。
洛明川心中沉,师弟在用剑?
然而浩瀚大海,又岂是终点?
这是殷璧越闭门第四日。
院中气温已降至秋日,石板上积层薄薄冰霜,广玉兰耐不住寒气侵蚀,落满地。
寒风吹,像是千堆雪浪拍岸。
洛明川立在树下,表情沉稳,“坐照自观,师弟要破障。”
这场精彩佛法辩难,殷璧越是没有看到。
因为他正值坐照自观关键处,已经进入某种玄妙境界。
他在屋里闭目凝神,观外物,能看见青玉案纹路,庭中广玉兰簌簌而落残瓣,波光粼粼秋湖,能看到万千广厦,车水马龙叶城。
反诸己身,能看到心脏跳动,真元运转和血液流动。
并不是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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