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繁茂槐叶落尽,院中是清冷枯枝与残败花藤。
两鬓斑白掌院先生靠在藤椅上,似是在听院墙外传来琅琅读书声。
殷璧越很快发现,学府日子与平时没什不同。
学生书还照样念,教习先生课也还在上。唯不同,大抵是有些仆役出府,书生们便开始自己动手,洒扫庭院,生火做饭。
兵荒马乱城,不动如山学府。
普通百姓想不到这些,只是闻风而动,变卖家产,仓皇出城。
殷璧越与洛明川逆人流大势而行,又气度不凡,因此很是显眼。
街上到处散落着来不及带走杂物,两边商铺茶楼门户大开,空荡荡什也不剩。
殷璧越听见妇人怀里孩子问,“们为什不留下打魔修呢”
孩子父亲背着大包袱,呵止道,“别胡说,魔修吃人。”
雪夜谈话走到结局。
“你走吧。下次再见,便要分生死。”
玉展眉身影微晃,瞬息间飞掠冰湖,回到远处高如楼阁大辇上。大辇被人抬起,飞速向东边驶去。
柳欺霜想又是这样,说着让走话,你自己却先走。
她从回忆中醒来,面前还是百年不变静室。思绪被梳理顺畅,便开始吐纳入定。
气中浮动。
风雪茫茫,暖酒昏灯。世间温情,莫过于此。
柳欺霜没再说话,玉展眉已知道她在想什。
不由神色微讽,她似是反问对方,又似在问自己,
“可笑,既然选这条路,又怎会贪恋世俗美满?!”
“来,坐吧。们似乎还未曾聊过。”
先
妇人也面露忧色,“去濂涧就安全”
“……总会好些吧,学府多是些读书人,哪会打仗啊。”
很多人都是这想。如果不是没办法,谁愿意背井离乡。
殷璧越本以为学府已停课,各方学子大多开始自谋出路。府中应该正乱,因此带着洛明川走偏僻小巷后门,“这是师父带来过,直通掌院先生院子。”
先生果然知道他们来,不等敲门,门便开。两人站在门外行礼,举步走进去。
其实师父数百年前句话就说清,道不同不相为谋。
*****
殷璧越和洛明川全力赶路,不出三日便来到中陆云阳城。魔修尚在渡海,四处已是乱世将倾景象。
城里世家大族很早得到消息,举家往濂涧迁,有能力渡海,便坐船往北陆去,船价也涨天高。他们知道中陆地势马平川,魔修若是长驱直入,不日便可直取云阳城。
横断山上惊世战,学府里那位先生受很重伤。消息早已在修行界悄悄传开。
仿佛为证明这句话,她低垂广袖微微震动,瞬息之前落下薄雪再不能近身。无形屏障将她周身空间割裂,飘飞雪花被切割成更细密碎屑。
伴着细微而刺耳“喀吱”声,无数龟裂纹路从石桥延伸到冰面,路延伸到柳欺霜脚下寸处。
柳欺霜感受到天地间乍起杀机,如锋芒在背,亦如剑锋迫在眉心。几乎是本能,身真元便催发到极致,雪落在她身上,瞬间蒸发,升起薄薄雾气。
她们都处在随时可以,bao起出手状态,却再次选择不出手。
柳欺霜不知道该说什。似乎说什都很多余,都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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