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修为没有。
观星可窥天机,领悟无上空间妙法,摔杯掷盏,改换千里外云雨阴晴先生,变成个普通人。
当事人却浑然不在意,“点修为而已。从前与你说过那株碧流光,也吃部分,命还长着呢,大不从头修行。”
碧流光食花叶者,灵脉根骨净化且容貌不变,食根茎者神识凝练且寿元漫长。
掌院先生与
引路僧人退下去,殷璧越和洛明川上前见礼,依然是弟子礼。
殷璧越道,“谢大师浮空海边点化之恩。”
对方以佛门狮子吼绝学为他喝破迷障,想来自身消耗极大。
无妄摇头,“以你之通达定会开悟,无非时间早晚,当不得谢。”
掌院先生道,“来,坐下聊聊。”
走到熟悉巷口,有人出来相迎。不是红衣垂髫小童或青色长衫学子,是位穿皆空寺僧袍年轻僧人。双掌合十宣声佛号,低眉垂眼道,“家师与先生在院中对弈,贫僧引二位施主前去。”
洛明川道声有劳,对身边人安抚笑笑。
殷璧越知道师兄是想让自己放心。
能与掌院先生下棋,皆空寺只有无妄法师,佛修精通医理,有他在学府,先生应无大碍。若是有事,哪里有心思对弈?
他对掌院先生心情复杂。虽然先生曾参与设局,他们差点死在兴善寺里。但几次救他助他,付出甚大,他早已拿对方当作敬重长辈。
大师佛法精深,却……”
虽说经此战乱动荡,打破亚圣在人们心中近乎无所不能神明印象,但依然是般人不敢妄议。也不用再说下去,每个人都明白他意思。佛修不善战。
要是有哪个大人物能成圣就好。
不止在云阳城学府,在濂涧宗,在南陆叶城,在各地各处,都有人这样想。
殷璧越二人路过聊天学子,路过城门禁制,举步入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石案不大,今晚正好备四把藤椅。
殷璧越入座后微微怔,蓦然抬眼,不可置信看向先生。
境界达到定程度,气息收放自如,滴水不露,返璞归真。是故剑圣行于市井时,真如少年公子。掌院先生喝茶看书时,真如富贵闲人。
但现在不样,距离近殷璧越才发觉,隐隐笼罩学府亚圣威压,仅仅来自无妄法师。
殷璧越在这刻,竟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那个不起眼小门,推开后直通种满槐树院子。
寒风萧瑟,以往繁盛高木花架都只余枯枝残叶。
院中两人在石案前对坐,方棋盘被鲛油灯台照亮。分明是略显凄凉景象,却莫名有种洒脱自在。
掌院先生身穿玄色鹤氅,怀里抱着手炉。刚绞杀对方长龙,正兴致勃勃往棋篓里收子,看见他们笑起来,“你看,就说定行。”
无妄道声阿弥陀佛。算是默认。
正是灯火近黄昏。
城里依然高楼林立,光线明亮。却不是从前太平年岁花楼歌台,金宫灯与红灯笼。而是各户门前点燃火把,还有些建筑物上阵法光圈。
路走来各户封门落锁,街上只有形色匆匆修行者。
只有学府没变。远远就能望见藏书楼里灯光。
殷璧越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这里。记得初次见掌院先生时,还是如履薄冰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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