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跟在身后，假模假式
，啪，也敬个军礼。
威武雄壮国歌声渐弱，尾声，全校无数双眼看着，全是好奇和敬畏。
“那是孟小北家长？他爸爸？！他们家不是陕西山沟里来吗……”
“那人是部队当兵吗？”
“你见过部队有穿皮夹克？这是黑社会吗！”
他没有穿制服，上身是
件烟黑色翻毛领子皮夹克，下身水洗布长裤，军靴，精干利落短板寸头，两鬓削出头皮青色。
从七六年往后，蓝灰绿老三色逐渐被各色花布取代，已经有时髦人穿碎花连衣裙，百褶裙，甚至呢子大衣。但是这人穿是皮夹克，皮夹克啊！
假翻毛立领，身酷帅黑色。少棠走路步伐庄重有派，面无表情，双眼有神。
孟小北这皮孩子，如同耗子见猫，背着书包屁颠颠儿跟在身后，在学校里从来没这
乖巧，看就是儿子见爹鸡怂样，错不
。
操场上瞬间寂静，全校鸦雀无声，视线随身黑衣贺少棠缓缓移动，只余主席台上五星红旗在风中招展……
话说也就是之后礼拜，班主任说“孟小北你家长不来你周就甭上课”这天，他们八里庄小学学生可算见世面。
当日上午已经上完两节课，课间操时间，全校师生正在大操场上准备做广播体操，两名带大队长袖标高年级学长在台前升国旗，喇叭里滋滋啦啦开始播放熟悉进行曲旋律。
孟小北因为被停课，做操都没资格做，戳在乒乓球台子旁边罚站呢，书包挎在半边肩膀上，边罚站还边跟对面站排头女同学打小眼色。
他们学校大门外传来阵特别打耳摩托引擎声，个神龙摆尾，轮胎在校门口划出道潇洒弧线形辙印，扬起片尘土。
全校男女生眼睛都不看主席台，全部头部向左转，盯着校门！
……
贺少棠穿这身，在当时是广东香港那边趸过来贴牌水货，最时髦高干二代青年装束，可屌。
混乱年代，即便在帝都，大城市，也常有三五成伙结成帮派城市流氓、街头混混，高干
偏巧这时，国歌声响。
全校戴红领巾同学敬起少先队礼。
少棠立刻顿住步伐。
他只打个微小磕绊，见展开国旗，那是条件反射般，特别逗，“啪”得后脚跟磕，军姿拔得笔直，也顾不上没穿军装，手就抬起来，面对国旗敬个标准军礼。
刚才跩得二五八万架势就不见，敬礼时极严肃，脸都绷着，多年习惯。
开车来，可不就是孟小北同学从家里请来“家长”。
少棠现在是他们连里某警卫分队队长，这是特意请假来。他们支队长说“你怎老请假，龟儿子有个屁毛重要事情”，少棠说“
儿子被请家长就是最重要事儿”！
这年各省大街上最常跑“军车”，不是吉普、路虎那高档越野车型，而是军绿色三轮“挎斗”，车最多坐仨人，开起来突突突，特嚣张，这也是种“越野”。少棠就开他们中队挎斗来。
全校众目睽睽下，贺少棠昂首挺胸迈着标准军人步姿进他们学校，冲孟小北摆头，小子，跟上。
学生和老师都远远地惊诧地瞄这个人，都没见过这样，为什呢？全赖少棠那天穿那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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