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说:“米七四,41号鞋。”
“爸也不知道有多高,也没问孟小京有多高,爱咋样咋样。”
孟小北像大人似,平静淡漠,口吻里分明有丝怨气和作出来满不在乎。
这话题又是令人不痛快禁忌话题,少棠忙说:“你别这样,中考完你爸肯定带孟小京来北京,或者叫你回西沟探亲,你当着你爸面儿千万别这犯犟,你爸爸好不容易把孟小京腿治好!”
孟小北垂下眼皮不说话。
少棠特正经地叮嘱:“以后开学可千万别大老远地骑车过去找,傻吧唧耽误学习,听见没?”
孟小北回句:“只要你过来找,就不去找你。”
少棠皱眉:“这犟?”
孟小北道:“除这个都听你。”
孟小北心里直别扭个问题,他没张口问,少棠主动说出来。
两人并排蹲在孟家楼下墙根儿底下,接着月光,吹着冷风。脑顶是他们家小屋窗户。隔壁家二层窗外还养着鸽子,从鸽子笼里不断漏出拉拉杂杂粪便和鸟毛,地人间烟火气息。
少棠大大方方道:“小北,你真长大。”
孟小北点头:“唔。”
少棠用腿在孟小北腿上蹭:“毛也不少啊。”
孟小北立时就乐,反嘲道:“没你毛多。”
少棠不赞同,说:“你爸还是疼你,不然当初供你来北京、把你弟留在山沟里?别伤你爸心,别跟他不好。”
孟小北更加不说话,提这种话题就浑身带刺,仿佛从内心深处撑起道自闭围墙。他用发帘挡住脸上细微表情变化。据说,喜欢用头发帘挡住眼神装酷青春期男孩,要内心阴暗猥琐,要就是骨子里极度自卑、敏感。孟小北就属于后者。
少棠又说:“你身上穿衣服,也早不是当初给你买那些,给你买都小、都扔吧。”
孟小北赶忙说:“也没有……你还每年给
少棠眼底漆黑片,倒映月光和树影,眼神平静:“小北,对不起啊,你不怨干爹吧。”
孟小北:“……”
两人各自陷入长时间沉默,北风呼呼地吹,吹散地烟灰。
少棠说:“走就是四年多,眨眼你长这大,变化太多很多事情都不样,刚见你时候连你声音都认不出。”
“没尽到做父亲责任,没尽心尽力照顾你。前几天刚刚给你爸打过电话,都不好意思跟他说,现在连你究竟有多高、穿几号鞋、每顿饭吃几两粮食、你学校班主任和同学都是谁、你平常都玩儿些什……都不知道,都没法交代!”
少棠逗他:“往身上倒,再蹭固,嗳妈啊,低头瞅,咱俩差点就缠块儿解不开!”
孟小北哈哈大笑,挠着头发,心里欢喜,方才丢脸尴尬下子释然。多喜欢这个人啊,每句话都顺耳动听。
他转过脸望着少棠,认真问出心中所想:“干爹,这次回来,你以后还走吗还离开北京吗?”
少棠拿开烟认真解释:“其实原本没想这时候回来!上面布置任务组建新队伍,提拔年轻干部。调回北京也考虑要不要夏天再过来瞧你。你要中考,真怕影响你考试,不值当,你学习重要!”
孟小北说:“你不会影响。你不在特想你……那样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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