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卉妈说,们家总之没有儿子,以后就是拿孟小京当们家“半子”。孩子年轻丧父,多难过。
家人探病,没有告诉嫂子家里男人已经没,都不说,拖个月才说。
马宝纯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出神,有时悄悄抹个泪,却也十分坚强。
她有回问少棠:“其实猜到,你大哥是不是不在?”
马宝纯说:“记得清楚,当时他推把,把推开,先撞肯定是他。你大哥就是这样个人,他永远都是这样,他不愿意让家里其他人吃苦受罪,最后家子所有苦,都让他个人吃。”
任!咱们家人,都没有过错!!”
楼道内四下无声,家人伫立。大姑说:“将来大伙跟咱爸咱妈说这件事时候,也要这说,这就是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要责怪就怪那个肇事,抓着人把他判死,都想千刀万剐他!孟小北没有责任,咱们全家绝对都没有责任!”
孟小北抱着他大姑哭得不停粗喘。
大姑后来搂着孟小北断断续续讲很多故事,“你爸小时候对妹妹们就很好。其他妹妹都小,家里就和哥年龄近,哥就带起玩儿,在二厂合作社捡菜叶子捡水果吃,所以和哥感情最深。哥就是生命不好,这辈子事事不能遂他心愿。”
“出事,最忌家人互相埋怨。”
孟小北孟小京哥俩开学都被打发回北京,为瞒住爷爷奶奶,得继续在北京念书,大四还关系着毕业分配。
少棠有半年在北京和西安两城之间奔波,给他嫂子雇名护工在医院里照顾起居。
事故肇事者,在事发之后天即落网被抓,就是辆手续不全违章渣土车。少棠往交警局和法院跑几趟,处理繁琐善后,又去孟建民厂里谈伤员在西安后续治疗费用,以及找保险公司扯皮。在当时混乱状况下,孟家也没有别能打能吵能扛事儿男丁,亲戚都在北京上班,只能少棠去跑,为他大哥嫂子讨个公道。
偶尔觉着难受难撑时候,想想头顶青天孟建民盯着他呢。
保险公司不厚道,原本想赖账,说你这是刑事责任案件,抓到嫌犯,就是肇事者赔偿,们不管赔,不能让你拿双份,出个事故你还有赚?少棠急跟保险公司人抠法律条文,说老子他妈这些年都是跟人签合同,以为不懂法没见过合同?条款上怎写你就怎给赔,不然叫律师跟
“人没,家不能散。”
大姑说。
家里当时想尽办法,通过学校系主任辗转联系剧组,通知孟小京回家。孟小京可惜还是回来晚天,从西北戈壁滩影视城坐车出来,赶不及,没能见上父亲最后面。
孟小京来时,聂卉就也跟来。那两人在医院楼道抱头哭场。聂卉看起来是真伤心难过,脸色通红,大约也是惦记起她孟叔叔生前和颜悦色各种照顾。随后亲家派秘书过来,找医院领导询问马宝纯手术救治事。孟小京攀上这位亲家母,平心而论,很仗义很会做人,懂得雪中送炭道理,当时帮忙协调医院,安排当地最好主刀大夫,上最好医疗条件,给马宝纯做手术。手术很成功,度过危险。
就凭这点,孟小京也得记他丈母娘辈子恩德,不敢不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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