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亮撅嘴小声说:“心里直特想你,不好意思跟你说,怕你嘲笑没有人要。”
大屋窗台上有排盆栽,夏天个多星期没浇水,集体打蔫儿,那盆文竹纤细茎杆直接萎快要枯死。孟小北赶忙拎喷壶浇花。这都是他爸,养病期间平日里侍弄几株花草。种有吊兰、君子兰、文竹,皆是清雅气质类植物。
回想住在这个家两年高中时光,孟建民当时确实病得很重,夜夜咳嗽。孟小北自己反省,他好像没
孟小京逆光身形在窗前化作丛剪影,眼睛黝黑,说:“爸爸就是没有等,没理,他最后心里最惦记人是你。”
孟小北仿佛就是从那年,经历这许多事,性格变内向稳重很多,说话口气都变,下子长大。
他天生不是那种多愁善感自怨自艾人,不会过度自躏苛责放逐人生。他不会认命,他从来都是遇挫折而更强,他可以活得很好。
孟小北往北京给祁亮打个长途,在电话里说:“亮亮,没事,问问你怎样,好好过日子,别再晃荡。”
祁亮:“你干嘛啊,莫名其妙,日子过得好着呢!你真够操心。”
你打这个官司。
保险公司欺软怕硬,看过少棠名片上台头,那间公司名字,权衡利弊,估摸惹不起,于是赔。
也是因为这样状况,原本有可能针对到少棠身上怨恨与责难,就没人顾得上。建民不在,家之主就是老太太,别人轮不到。再者说,如今这情形,谁把贺少棠撵走,谁就顶上来负责孟建民留下遗孀老小,将来孤儿寡母有个需要,谁担着?
案子后来判决比较顺利,该伏法伏法,该赔钱赔钱,依照当时情况,算是给个普通工人家庭争到笔巨款。然而多少钱能挽回条鲜活生命?
此前,母亲住院恢复期间,孟小北孟小京回家趟,整理父母东西。
孟小北说:“家里出点事。爸妈出车祸,爸爸不在。”
祁亮在电话里半天没说出话,需要段时间反应,二十岁男孩,没有“爸爸不在”这样概念。
后来祁亮对孟小北说,挂断电话之后,他立刻就给祁建东和他妈妈分别打电话。祁建东当时特激动,电话里嗓门贼大,豪气地谈笑风生,以为他儿子主动找他和解、向他低头,父子恩怨从此笔勾销!
祁亮给萧老师打电话,鼓勇气对萧逸说:“就是想问问,你过得好?以后还能叫你小逸逸吗?”
萧逸也诧异:“小亮你怎啦?”
大屋酒柜上,摆有孟建民张黑白相,两只香烛。孟建民年轻时英俊端正,双眼极有神。经大姑提醒,头七当晚,两兄弟在他们大院门外,大马路路口处,烧盆纸钱,算是烧七。
孟小北从衣柜里给他妈妈收拾出些衣物和日用品,准备带去医院。
聂卉直安慰着男朋友。女孩安慰人方式,大抵就是哭,掉眼泪,柔情攻势。由这种方式来减轻另方情绪上心灵上痛苦,也不失为种有效方法。
然而少棠不能也哭。少棠和孟小北两人自始至终没有互相说话,就埋头收拾东西。
孟小京侧身坐在他们家窗台上,眼望远处片空旷开阔地带,发呆片刻,转过头道:“孟小北,爸爸这多年永远还是更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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