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什好遗憾,就连他‘下海’写有关肉欲低俗文学,也从没放弃用经典比喻和精妙辞藻。不管别人怎评论,也不管别人怎说。所以佩服他。”
周柯垂眼看着墓碑,宋谷义笑容和蔼慈祥,谁知道这服皮囊下,是那样浪漫而不屈灵魂。
沈南逸也垂眼看着照片,他没有很悲伤,宋谷义离世,更多是惋惜。走得太早,还有很多好作品未能呈
前几日连续,bao雨,国内文坛传来个噩耗。当代文学大家宋谷义去世,享年七十岁。对于国内平均寿命来说,还没有迈上及格线。
宋谷义在弥留之际,叫周柯和沈南逸过去。三人在病房内断断续续地谈话,直到宋老师心跳停止。
葬礼办于云城。宋谷义遗愿是落叶归根,回到故土。下葬那天阴雨连绵,墓前黑压压片。除去家人,基本是社会名流,墓园外有书粉夹道送别。
宋谷义此人活得潇洒,在世时与周柯是同门师兄弟。两人政见差不多,三观也合,就连当年追姑娘,都是互相出着馊主意,写情书让对方改改。
活得太随性,以至于墓志铭根据宋老师遗愿,写得很简单:请在坟前跳舞。
,明白自己问得太蠢。他升起车窗,将空调开大点。冷嗖嗖,直扑面门。
跑车顺着道路往前开,夏季高温让地面浮着层不太透明热浪波。好似脚尖点地,能立刻烫起阵“滋滋”声。
树叶晒成死绿,太阳又远又大。世界片明晃晃,阳光白得惊人,无处不有黑色阴影,无处不是对立。
霍贾换话题,扯闲道:“北哥,说起梁彦这个事,你记忆还真好。都快忘这个人,最近没见他怎出来蹦跶。过气真快,改名叫梁昙花算。”
魏北听闻,只笑着说:“毕竟吃这碗饭,看剧本费脑子,练出来。”
伴奏是宋老师指定KommSüsserTod(来吧,甜蜜死亡)。音乐配大雨,人人穿黑衣,碑前堆满白玫瑰。真真是死得浪漫又甜蜜。
直至葬礼结束,周柯立在墓碑前没有离开。雨势愈来愈大,沈南逸静静地站在老人身后。他知道他是痛苦,也是艳羡。
“老宋这个人,毕生都在追求文字美学。那些辞藻啊修饰啊,都美得叫人头皮发麻。以前跟他说,写文章要质朴、简单。他不服,写封长长信来骂,说这人不懂包容。文字事,是花样百出。凭什允许简洁质朴文风存在,就要去批判华丽精美文章。”
周柯杵着拐杖,沈南逸撑伞。两人身高差距太大,雨丝不断飘进伞内。沈南逸倾斜雨伞,将周老严严实实地盖住,仍由雨水打湿他肩膀。
“宋老师向世人展示过他追求与造诣,不遗憾。”
“真好啊,”霍贾伸个懒腰,尽量让自己语气洒脱随意,“等到沈怀这个金主拜拜,还不知道接着去吃谁饭呢。”
“北哥,等你红,来做你经纪人吧,好不好啊。不想被人养着,好不好啊。”
“放屁,”魏北笑着揉他头发,“这他妈不就等于养着你。”
霍贾便放声大笑,笑着瘫软在副驾座上。他努力要自己直笑下去,可怎笑,都还是想停下来。他笑着笑着,眼角就湿。
他想,是不是该换个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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