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侍卫官接过木匣。
弗洛拿过手帕擦擦手,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
林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莫顿,看他从开始狂躁愤怒,继而痛心,继而迷惘,继而失落,最后只剩下无尽悲凉。这种悲凉太刻骨,以至于看上去整个人都是灰。这种灰刺痛林赛眼睛,他宁可莫顿能狠狠揍他顿,刺他几刀,甚至弄死他,也好过这样。
——他不愿意看到莫顿这样。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但目光已经包含所有,波涛汹涌暗潮涌动。
莫顿陡然转过身去,走向门口,脚步有些踉跄。林赛张开口,忽然很想喊住他,想说声对不起。林赛当然没有后悔,即使事情重来,他知道自己仍然会这做。他从来没有觉得愧对莫顿,他认为自己本身并没有做错,只是造化弄人。可在这瞬间,他忽然很想对莫顿说声:对不起。
正在这时,莫顿先说话,他阴沉着脸对旁奴隶说:“把他带下去。”
林赛被打得脸偏,唇角磕破,流下抹血痕。莫顿把揪住他衣领,握拳要继续打,林赛目光流转,对上莫顿眼睛。
莫顿突然顿住,他发现自己下不手。
他应该对面前这个男人痛加折磨,倍加凌辱,应该把他寸寸从身到心全部摧毁,碾灭砸碎,挫骨扬灰,但他发现自己下不手。
那是林赛,是曾经在身下喘息、在怀中微笑、在阳台上张望着等待自己林赛;但他又不是林赛,林赛没有这样目光,平静得像湖水,清冷得像浮冰,看不见丝感情。他有林赛身体,却没有那种灵魂,或者说,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那个林赛灵魂,从来没有,这才令莫顿最痛心。
他不恨他偷取情报,不恨他出卖自己,他只恨他为什是林赛。林赛是这段灰暗日子里唯慰藉,是他孤寂生命中唯抹灿烂阳光,是他希望,他幸福。
奴隶们还没有弄明白他们二人之间关系,正自懵懵懂懂。莫顿陡然嘶吼:“把他带下去!”“咣当”声推开房门,大踏步走出会客厅。
他走得太快,没能听到林赛那句对不起,等他真听到时,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太多事情。
弗洛用缎带仔细地把木匣扎好,融鲜红色火漆,在上面印下自己私用印章。他又端详阵,确定完美无缺,这才吩咐早已敲过门侍卫官:“进来。”
侍卫官走进书房,行礼:“殿下,希尔少将求见。”
“哦?”弗洛沉吟片刻,把木匣交给侍卫官,“你去蓝氏府邸,将这件东西交给蓝尉,定要亲自交到他手上,并告诉他,木匣里有他想要消息。”
可就在希望离现实只有步之遥时候,就在幸福唾手可得时候,没有,连这个人都没有,根本不曾存在过。
还能说什呢,就算把面前这个人千刀万剐又能怎样?他林赛不会回来,甚至连个念想都没给他留下,无法回想,无法怀念。
即使分手也曾在起过,即使死去也曾拥有过。但他没有,切温存都是假象,切付出都是谎言,切行为都是欺骗,他还能回想什,怀念什?
让自己爱上个根本不存在人,这才是最残忍。
莫顿觉得很累,身心疲惫,他点点地松开手,后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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