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子原名赵宽,也是严总特铁特好使个兄弟,而且是这房子里最勤快个。宽子每天晨练跑步三公里,路跑着去洋货市场旁边摊位买全屋人早饭,然后像举铁样拎着那巨型两大摞打包早点,拎得特别稳,再路跑着回来,油饼豆浆都还是热乎。
严小刀瞧见过来,在那两大摞里翻,翻出盒烫呼
让他忍不住仰视、不忍亵渎、不知应当怎样对待、都无从下手君子。
……
睡主卧大主子换人,这事不仅狗祖宗知道,楼下各房兄弟们也迅速知道。
严小刀是真不在意,既没觉得这算施人恩惠,也没感觉受委屈跌面子。那俩狗祖宗还不饶人,进客房发现双人大软床变身单身汉小窄床,这叫不乐意呦,上蹿下跳试图在米二宽度床上挤出它们哼哈二将位置来。
哼哈二将上床来,严小刀睡哪?
可辨,他手臂当胸隔挡蓄势待发,浑身在警惕和绷紧尖锐情绪下触即发。
严小刀很温存地说:“知道你平时喜欢翻这些书,就甭挪来挪去,你住这屋,睡客房。”
凌河顿时又愣:“严总,您不用跟客气,……”
严小刀转身利索地将大摞几乎有二十多本书籍,举过来堆在双人床空出另侧,方便取阅。他径直往门外走去,背着脸挥手:“没跟你客气,糙人无所谓睡哪,有块平整水泥地都能睡,你歇吧。”
开门瞬间看到熊爷和三娘兴奋毛绒绒大脑袋,然后是坚实关门声、人二狗混闹呜咽声以及走廊内由近及远脚步声……
踢又踢不走,严小刀最终忍无可忍,个骨碌连带着被子滚下地板,都不用平铺收拾,直接裹着被子仰着脸,在地板上睡。
对狗男女并排依偎着占据窄床,流着哈喇子度春宵。
严小刀半夜从地板被窝筒里爬出来,觉着饿,还到楼下厨房翻出几只炸糕。凉糯米玩意儿实在不算可口,吃得他有点胃疼。
有时候觉着,这窝单身汉谁他妈都没老婆,日子过得确实有些糙。自幼习惯自己照应自己,身边没有个人照顾,干爹对他很好但毕竟也是男人。然而,他却直没有对哪个姑娘生出过那种强烈需要感觉,希望能彼此依偎着,寻求温暖、慰藉和情爱滋味,没有。
早上,宽子从外头买早点回来。
这没按牌理出牌路数,让贯擅长猜心凌河十分挫败。
凌河愣在灯下,空旷主卧室中,他冷艳刻薄伪面具、全副武装包裹全身铠甲、还有他精心布置有攻有守防御阵线,都以他自己能听见声音“哗啦”、“哗啦”,片片卸落,被什奇妙东西轻松攻破,摧古拉朽般就给他拆掉。甚至于,从这副坚不可摧铠甲中间无法控制地伸出只手来,想要抓住头也不回离去背影,想让那个人回来。
小刀……
凌河垂下眼,唇线抑制不住往上卷起露出笑容冲动,胸口微抖,有种从未品尝过甜美、温暖和辛酸,从他已刻意模糊掉少年时代记忆以来就从未尝过滋味。没有遇到过这样人,就从未结识过想要深交男子,好像也没有被谁珍重爱惜过……衣冠禽兽猪狗不如倒是见过不少。
严小刀是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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