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颇有领悟力地破解到对方番说不出口关怀。自从出教堂大门走在阳光下,严氏眼就看到他需要拄拐行动趔趄迟缓下半身,直闭口不问,但又似乎打心眼里感到疼惜和过意不去,想要关怀,不知不觉想要散发母爱光辉。
这种母爱笼罩全家、头顶光芒万丈温馨感直持续到这天中午,最终化作饭桌上盛满满堂堂炖鱼、烧鸭、酱肘子、香椿炒蛋、香干腌马兰头、玉米贴饼子、菜肉大包子,以及单单给凌河剥好香甜糖炒栗子。严总上桌抄起筷子看:“呵呦,妈您竟然给他剥栗子!”
严妈脸理所当然:“看小凌手挺细,别伤手,你手硬……诶?你想要也给你剥。”
这就是两个平行而不相交世界。
而世间本就是由这许多层结界组成,有美好人间,也有黑暗逼仄鬼道、妖界,各人蛰伏在属于自己旮旯角落,偶尔相交,各有各命数。
严小刀没忘给那几位早被撇在后面弟兄发几包烟和两瓶酒,让他们去村口台球厅和饭馆自行消遣。
自从上车回家那刻开始,凌先生就享受到严总母上大人碎碎念功。
“这个谁,小凌,们这穷乡僻壤,确实离城里太远、太远,辛苦你大老远地过来看……”
牧师在额头和手上沾几滴圣水作为平安福,再列队从过道中清场。好儿子严先生英气笔挺地立在过道口,注视着那位眉目慈爱、自打转过身相隔老远目光就完全笼罩在他身上女人,步上前,俩人来个厚实拥抱,带着富有感染力温度。
没等严小刀开口,严氏先把手指上所剩点潮湿气抹到他脑门上:“给你沾点圣水,有福气!”
严小刀笑容俊朗,从背后变出件紫色外套:“妈,前几天给您买。”
严妈看:“嗳——这艳,穿不太好意思,送别人穿去呗……”
严小刀笑道:“没有别女士可送。”
“小凌,路上不好走吧,主要是路不好,颠得不舒服吧,真不好意思啊……”
“孩子啊,你在他公司做事?还是……你大学毕业吗?”
凌河笑意渐浓:“阿姨,今年高考。”
严小刀忍无可忍:“妈您就别听他说话,没句真话!”
凌先生确实长得“少相”,严妈半信半疑,当真认为这个帅哥今年参加高考也是很合理。
严妈突然问:“你是瘦吧?”
“没有!去南方晒黑显瘦!”严小刀当着他身后某位知情人,轻松说道,“上周去南岛出趟公差,所以那个周末没过来陪您,出差刚回来。这是个朋友,陪过来看看您。”
严总出差在赌桌上赢回来“战利品”很有礼貌地开口:“阿姨您好,叫凌河。”
……
小地方人群,是生活上简单平实而邻里间互相熟稔。车窗外时常传来招呼与寒暄,就着车轮后扬起阵阵黄土。严总驾车回家途中不得不两次停下,让路边熟人有机会跟他老妈隔着车窗聊上几个回合,还顺便赚熟人几瓶白酒、两包茶饼子和号称家庭作坊手工自制纯有机丝瓜瓤子刷锅帚……这切都让严小刀和凌河二人对眼前人生与交错乱入回忆感到恍如隔世,无法想象他俩上周那趟公差之旅是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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