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车中,严小刀此刻心如明镜,对凌河道:“其实,你大可以直接把你所知实情都告诉,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走马办案事儿交给那位薛夜叉也罢!”
虽然
大婶眼神诧异,咬着嘴角垂下眼皮,默默将钱接。
转过身去毛致秀低声埋怨:“严先生您竟然还给她钱?这可是肉包子打狗去不回!”
严小刀淡淡地说:“全凭她自己良心。”
正待要驱车离开,大婶追出巷口问句:“你们几个不是警察吧?”
严小刀眯双精细眼:“您见过警察?”
人砍死回不来呗!”
“陈九那时就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混球,扁担他也不是天天挑起……哦,那家伙最后失踪前阵子,就是替人挑运衣服布匹。有外地人来俺们这条街,租开店面做生意,卖衣服鞋子啦……都是啥人?哎呦过去这多年,俺真记不清都是啥人!”
甚至未等凌河和毛致秀反应过来,严小刀面色遽然沉下去,仿佛是循着那大婶口供思路在隐秘地带快速扒拉出些蛛丝马迹,突然问道:“你说卖衣服鞋子外地生意人,其中有没有个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白面,戴眼镜,说话沙哑慢吞人,当时大约二十来岁?”
大婶拨弄着花盆里月季花骨朵:“实在不记得啦!”
凌河与毛致秀会心达意,齐齐盯严小刀眼。凌河于是从手机翻出张照片递给大婶:“他说就是这人,您见过吗?”
大婶撇嘴:“俺见过多!之前几个月就来好几拨人调查这个陈九,俺都懒得招呼,问来问去真烦啊俺全部说不知道!昨天刚刚又来过个,俺看着那人就像警察,你们几个不像!”
凌河颇有兴趣:“那人长什样子您说说?”
“那人脾气也凶得很,被他缠得烦,才不乐意搭理你们。”大婶这时记忆仍然新鲜,不假思索蹴而就,为他们画影图形,“那人大高个子,皮肤晒黑,戴个墨镜挺霸道,开辆吉普车。”
严小刀与凌河互相瞟,默契地同时开口:“夜叉?”
市局衙门分别结麦允良和游灏东案子,看来这时已重新调准注意力,扒皮十五年前这桩旧案。鲍局长部下与三江地公安之间直有跨省协作关联,没想到薛大队长恰巧同来此处调查公干。
大婶仔细看半晌,摇摇头:“俺这脑子要是还能记得,俺就成妖精!”
快要成精大婶在烫发上别只大花发卡,这时臭美得扭下,逼得毛仙姑从胳膊上浮出层鸡皮疙瘩。
大婶又说:“男失踪之后,留下孤儿寡妇也怪可怜,他老婆挑扁担供养儿子,身体很差,没两年也得绝症病倒啦,后来应该是死掉。她儿子?没爹没娘肯定送去福利院!不知道哪家福利院俺又不关心!”
大婶嘴上讲着漠不关己悠悠往事,手上却用伪造证件每月按时领取那份原本属于蔡红英家寡母孤儿困难补助。什是人心?这就是世道人心。
能问出真材实料连同各种边角料,都抠哧差不多,临走时,严总抽出张钞票递给那中年女人:“以后别再去领那份死人补助,把民政局钱留给那些还艰难活着人吧!麻烦您今晚在这个巷口上,给那位可怜寡妇烧个纸钱火盆,成吗?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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