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办事是荤素不忌不择手段,手段游走于正大光明与阴暗晦涩之间那条狭窄边缘地带。在凌河眼中,黑白分明强烈正义感是不存在,每个人在这艰难世上历经路摸爬滚打,身上定都溅着污点,都有不堪启齿之处,无非就是污点多少以及旁人是否揭你盖子分别!谁也甭想伪装世清白道貌岸然。
大婶打开话匣子,也好似终于逮到机会发泄腔怨气,说到最后严小刀想插嘴都插不进来。
“俺当初嫁到这条街,住十八年,那死鬼家子可算死得早,陈九要不死俺们全都得搬家,简直鸡犬不宁!吃喝嫖赌他样样行,这没用男人就是赚钱养活家不成,挑扁担还不如他老婆勤快!”
“他老婆个苦命女人,也是活该不争气,几乎隔三五天被打回,打都打不跑你说她得有多贱?俺要是蔡红英,早就直接拿把菜刀拼命剁死那男人!”
“啥?十五年前那个案子?当时鬼知道是他做哩,俺又没有看到他抢银行,他抢银行又不会分给俺们多点钱!俺记得他当时回来过趟,给他老婆买些吃,大手大脚买几件挺贵新衣裳,还给他儿子付学期学杂费,这人胆子多大呦!”
河也不强行阻拦对方,大婶健步如飞奔回家门口抬头看,名高大俊朗汉子伸长着条腿,正坐在她家木头门槛上,彻底封住她逃回家路线。
凌河优雅地踱步而来,手掌抚上大婶门口停辆橘黄色单车,舌尖咂摸:“这自行车看着十分眼熟,如果把车筐去掉,车后座拆掉,不就是你们樊江本地满大街跑共享车。”
大婶脸色顿时不对,自行车之前不是藏大门里边吗!
凌河嘲讽道:“这车只有车筐是你自己花钱买吧?”
大婶骂道:“要你这个娃多管闲事!”
“俺为啥记那样清楚?因为陈九从来都从他婆娘手里抢钱,他就没交过钱!然后这人就突然失踪啦,再也没回来。现在看来,就是发绝命财被
凌河脸上打趣笑模样突然消失,冷笑声:“你中午刚才跑去衙门办事处,用不知谁家证件领到手杂七杂八各种补助,你每月都去领钱吧,这经年累月也凑不少钱?你家古稀老人在哪,你家里残障人士和大病低保户在哪?你冒领是谁家补助?!”
这事是真要被拘留罚款,大婶脸上嚣张气焰在那刻烟消云散。
凌河趁那大婶愣神,突然伸出二指顺走对方手包,从里面扒拉出身份证和补助证件,将名字念出声:“蔡……红英……这不是你名字?这不会就是原来住你家隔壁陈九寡妇吧?发死人财是损阴德,您可真有胆量和本事!”
凌河审人向善于步步紧逼信口开河。他就是依照算计人心思路随口瞎蒙,然而这世上各形各色人心,恰恰每次就在他精巧算计之内入彀。“骂死王朗”口才上可拳打天王贵胄,下可脚踢牛鬼蛇神,对付这腹无点墨市井小民是杀鸡用牛刀。大婶整个人如同被霜打烂棵豆苗、被剪成秃尾巴只大山鸡,过半晌,认命地往门槛旁屁股坐下,赌气道:“问啦问啦!不就是那短命死鬼家子,你们要问什!”
严小刀如今也摸透凌先生为人做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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