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连个精壮男丁都养不出,活该被人鄙夷羞辱,打架都打不过那些村霸恶棍。所以,逼人不能逼到绝境,群文不名光脚汉子,在浑身上下能够失去财富已所剩无几、无所依靠时候,他们所能倚仗,也就只剩这身蛮力和胆色。
……
严小刀对余大叔好言相劝完毕,转过脸时遽然现出层阴郁愤怒神色。他家房子终归是被拆,吃这大个亏,这事还没算完!
严小刀掠过推推搡搡纠缠不休两拨人群,盯准躲在挖掘机轮子后面那名獐头鼠目神色发虚驾驶员。他把将人拎过来,按在挖掘机后车轮子上。他抬起腿挡住对方试图逃跑路径:“你说实话,今天不扒你皮,谁他妈让你拆们家房子?!”
严总厉害起来,双目血丝跳动也颇有威慑力,刀都不用亮出来,被威胁人身下洇出滩尿水。
之前炸出层嗡嗡声陷入奔走呼号“大马蜂窝”,这时发现并未死伤,村民群众们先前怀有那些畏惧和忐忑,又迅速烟消云散,这时抄起家伙撸开袖子再次陷入对峙情绪,恨不得今日非要在回马镇武平村出村大道上血溅三尺,才能甘心。
余仲海蹒跚地站在他家塌掉大半围墙上,举着墙头杆摇摇欲坠红旗,看红旗颜色在黯淡天色背景中滴血。他为自己差点连累老邻居而心怀愧疚,眼角拭泪,却又在本心深处感到自己被逼入墙角无路可退。辈子面朝黄土村民,这样栋小楼,就是他们全部财富家当。
严总很仗义地爬上墙头劝慰邻居大叔,蹲在对方脚边劝很久。
“对不住你妈妈。”余仲海低声对严小刀诉苦,“县里个月前才过来讨论补偿,当时来位姓谈局长,说是开发项目负责人,聊得天花乱坠各种好事,原来全是糊弄人,骗俺们没文化看不懂字!个钱没见着就砍树拆房子……”
严小刀连忙安慰:“叔您别担心,没听说过这位负责人,回头去找对方谈谈。”
这位余大叔也是看着他长大,严小刀又是瞧着余大叔家女儿长大。他少年时代也爬过墙头丢石头子勾搭妹子们玩,如今望着满眼断壁残垣,心里十分难受。
他极为同情余仲海家处境。说到底,他严小刀颇有积蓄和家底,今后往前往后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他都有条稳妥退路。他在老家留栋小楼就好比保留处“农家乐”,时不时过来度个假游山玩水,没有后顾之忧。回马镇这栋老房被拆,他转脸带着他养母就去城里住豪华别墅去。严氏母子若还要倾诉自家遭遇多凄惨倒霉,就显得做作和假情假意。
严氏运气太好,时善心得善报,后半辈子拥有严小刀这个坚如磐石依靠。
余大叔家,儿子都没有,只有两个女儿,其中个嫁去邻县平时不回家,另个还在县城念书。
余仲海特待见严小刀,私下曾经幻想小刀给他家当女婿,娶他家年纪相仿大女儿,女儿过门就是从娘家走到百米开外婆家,女婿还能时常帮自家搭个房子干个重活儿,这样想法多美好啊。没曾想严小刀后来突然变身份,成为大老板干儿子,和当初捡来村里孤苦无依小野种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老余叔美梦就这样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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