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摇头,坦率笑道:“您就放心,他们不住在起,不然也不敢露面,腿也不敢治好!”
……
村口大槐树在沉默中旁观这出意外闹剧,悄悄打量着土石夹缝中隐藏群心怀叵测城狐社鼠。只有这棵树无所不知,但声不吭。
严小刀才不相信“拆错”这三个字,估摸另有缘由。今天倘若真在村口血溅三尺压死人,最终在警局拘留室里承担刑责,都是这些不知内情小鱼小虾,世间从来不缺为区区五斗米钱为非作歹小人。扒这些小虾米虾皮也没用,嚼不出块肉来。
今天这件事另有计较,但眼下回马镇是绝对不能再待,正好借着房子塌掉机会,把养母搬回他在临湾住所,最亲近人搁在身边保护着他才能放心。
严氏仍是心存不舍,脑子里装得她多年辛勤打理窗明几净个家:“咱娘俩家里还有好多东西,也不能不要啊!儿子你穿过衣服,还有你以前照那些小相片……”
“妈……”严小刀十分不忍。
心思乖巧口齿伶俐凌先生插嘴说:“严总个大活人在这里,以后您天天能见着本人,您还需要看相片?”
这驾驶员也不过是民工队伍中员,狼狈躲避着宽子愤怒踹上脚。穷乡僻壤平头百姓距离“仓廪实而知礼节”境界相去甚远,平时就被践踏羞辱惯,已习惯命为草芥,无论对待别人性命甚至对待自己命,竟然都如此轻率不屑。这些人也是奉命行事,在穷山恶水底层夹缝中艰难地求得生存这碗饭吃,争抢着、吸吮着自上而下层层截留之后滴漏下来丁点利益残渣,早就将人格、尊严、良心这些代表品行教养词汇置之度外。
驾驶员说:“拆、拆错。”
严小刀愣:“拆错?”
驾驶员也怂得很,瞧出严总衣着打扮以及身后群小弟,知道惹到地头蛇狠角色,之前开着挖掘机横冲直撞草菅人命气势早就化为乌有:“真真真拆错!他们开始跟说推18号院,结果都推您家房子,他们又跟说,应该推19号院,不是18号!……、、这事真不是干,什都不知道啊……”
严小刀简直怒不可遏气血上头:“你他妈拆错?!”
严氏觉着这话也有道理。她又说:“还有做那些……”
严妈妈这路上心痛不已,念叨着她手工刺绣编织枕巾被套、桌布、沙发套、电视机罩、箱子罩、灯罩、电扇罩、暖气罩、抽油烟机罩……
严小刀被这堆罩念叨得脑仁疼。
严小刀回头跟峰峰打个眼色:“去去去,带俩人到废墟里翻翻,翻出几件还完整东西,给妈留个念想,其它破烂全部撇下,都不需要。”
严氏心存隐忧,不敢问儿子,反而更信任凌河,悄悄地问:“他那位干爹,不跟他住在起?”
他盯着这浑身哆嗦喽啰,压低声音问:“背后老板是谁?谁让拆?”
驾驶员哭丧着脸摇头:“不知道,就、就是拆迁队雇来……”
……
严小刀从人群中健步如飞再走出来时,胳膊挥出领袖风采,至少也是团伙大哥风范:“行,不计较那堆破砖烂瓦,咱们走,赶紧离开这地方。”
妈,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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