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严小刀在恰当时间眼明手快救人于水火,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
他心里觉着挺对不住那些眼含悲愤村民。根木棍子狠狠摔上他车子后保险杠,砸得他们耳膜作响,走为上计。
凌河神情淡定,用手帕和纱布裹住谈绍安流血脑门。
谈绍安是这车厢里唯最不淡定,惊恐不是来源于背后逐渐远去追兵,而是眼前救他人。谈绍安与凌河视线对撞瞬间,张脸迅速灰败凋零,嘴唇嗫嚅,殷红鼻尖不停颤动。这人最终含恨说出憋在内心许多年话:“小凌先生,、是个罪人,对不起你。”
“别说话,你鼻子都喷出血沫。”凌河话音平静,没有跌宕起伏痕迹。
“大伙听说,千万不要冲动,事情不是你们想象那样,补偿款是要下来,是定会补偿给大家,绝不会食言!前几天刚找余仲海谈过,这中间有误会,定是误拆!……据解,余仲海只是失手误伤两人,没造成人命,只是协助调查,大家耐心等待消息不要冲动……”谈绍安这人说话但凡陷入激动情绪,就容易鼻尖发红,白净脸上远远看去只露出殷红色鼻头,字字句句蹦出来都像是下秒就要哭。
谈绍安还在絮絮叨叨跟眼前锅沸水讲道理,试图以柔软脾气来个钝肉磨刀,却无法预料是他先磨钝刀刃,还是刀刃先划开他皮肉。
围观人群先就把他喷个狗血淋漓,苦口婆心喊话在群众事件中通常被认作假仁假义番托辞。
谈绍安在众人面前深深九十度鞠躬。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只足有花盆大小、不知什形状陶瓷类器皿,就这样甩出人群,重重地与他脑瓢相碰!
谈绍安单薄身子在热浪中晃几秒,险伶伶又软绵绵地,像提线木偶突然被折断腿脚。当几道血水沿着他面目五官起伏扑扑簌簌地流下,他支持不住恍惚地摔倒在地。
“……不配您还过来救,知道犯错,直很后悔。”谈绍安垂丧着头,用手指擦掉汗水和血痕。
“为什不救你?做事对人恩怨分明,谈局长,你也算是恩人啊!”凌河微微笑。
这句“恩人”有两分讽刺意味,谈绍安打激灵,生怕下秒小凌先生撕掉伪装笑模笑样跟他翻脸,直接抽他两个大耳歇子解气。他是当真心虚啊,默默躲在茫茫人海之中也有十五年,终归还是被揪出来打出原形。
凌河
双膝着地刹那,条有力胳膊从地上捞起他,谈绍安在满脸血污模糊画面中看到长发凌公子。
又只奇形怪状大花盆向他袭来,凌河掌出去四两拨千斤,沉甸甸大花盆被他手指拨拢,拐个弯砸边儿去。
凌河身材瘦高,作为个大号靶子他确实目标明显,面对粗陋民间武装他毕竟是只身难敌。
他步步向后退去,脸上并无惧色,陷于人群围攻但临危不乱。人潮汹涌时候也没工夫打嘴炮与众人辩论,伶牙俐齿可惜都没有用武之地,凌河拽起谈绍安就跑,来招釜底抽薪。
辆越野车倚仗司机娴熟车技,片叶不沾身地驶入人群,恰好就在凌河逃跑路线终点处打开车门。凌河将这位谈副局塞进后座,车厢内顿时充斥层稀薄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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