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从冰箱里搜刮出前几天在小镇农贸集市上买大块肉:“吃这个?”
严小刀:“这什肉啊?……牛肉?”
凌河:“你有不吃肉?”
严小刀爽朗地笑:“没有,不挑,你做都吃。”
凌河说:“这是野猪肉。”
严小刀抱这个人安慰,那时说:“还是感激你养父,不然可能没有机会认识你。人辈子得学会感恩知足,生活就能过得更随心痛快些!”
凌河不吭声,但心里把小刀教育他话默默都吃下。他们就在小镇公墓上买下四四方方块地皮,把凌煌葬到那里,距离他们小木屋大约六迈车程。严小刀每回飞过来度假,没忘给凌煌先生墓前送束花过去。也别让这老家伙太寂寞,寂寞让人变态!
严小刀在林地周围视察圈,捡捡过冬留下枯枝烂叶,回来时狠搓着双手。
他瞅见凌河鼻头也冻红,仍然动不动站在顾云舟墓碑前。凌河相貌与墓碑照片中男子酷肖,乍看就是同个人,眉宇间都带丝平静哀伤,那种感觉总恍如旧人重现于世。
“走吧?明天再来。”严小刀拉过凌河手,用力攥攥。
。
凌河摩挲手指上戒圈。假若今生今世没有遇见严小刀这个人,他定已经选择另种复仇方式,他原本脑拟多年方式。他也就不会再有机会照料和守护他最怀念人,他也就不能站在这里,后半生享受人间最暖真情。
墓碑四周雪地里冒出尖尖绿芽,有些地方抽出碧绿叶片。这是他们种下大片水仙,花茎含苞待放,在早春乍现惊鸿般脱俗清丽。
严小刀还在后院和墓地周围栽种几株山茶。
在北美大陆雇工花费不菲,严小刀虽说不缺钱,还是习惯自己动手,撸袖子干体力活儿毫不含糊,把花园整饬得颇有情调。山茶树同样是在早春抽叶,结出满树沉甸甸花苞,从绽裂花苞边缘洇出星星点点艳红色,安静而高贵。
“操。”严小
“好。”凌河点头,顺从地跟随小刀脚步。
今天午餐,以凌大厨功力而言就是糊弄事儿,又是大锅意粉。
严小刀也察觉到,其实已经有段时间,凌河做饭越来越“糙”,在厨房里远没有以前那耐心细致。除些特殊纪念日,凌河现在很少做五道菜大餐,无论是在临湾家中或者在北美度假,就弄两个小菜,开瓶红酒,两人在沙发上靠着,谈天说地。
换言之,凌河已经懂得不要花费太多时间独自执着于某些无谓事情上。
凌河直在慢慢地变化,变得轻松、自在而随性,宁愿多花些时间陪着小刀游历人间,而不是花大量时间在厨房里像个强迫症样摆盘装菜。
凌河也安葬他养父凌煌骨灰,当时着实为凌煌葬在哪里这件事费脑筋。
严小刀说,不然也葬在你家房子后面?反正地儿大,就埋在旁边那棵树底下。
凌河不乐意,说,离父母太近,埋得好像第三者似,碍眼。
严小刀哭笑不得,安慰对方,怎就像第三者?不至于!人总之都不在,还是遂他心愿吧,他肯定希望能埋得离你们近点。
凌河说,不成,想给他埋到纽约去,离至少五个小时飞机时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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