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养父母收废品时候捡回来孩子,养到四五岁,养母有身孕,便打算回老家。这些事儿是后来余洲从别人口中知道,他记得是,自己吃顿挺好饭,第二日醒来,养父和养母都不见。
余洲从小体弱多病,不好养,谁都不想带这样个累赘在自己身边;人都是自私,所以他才会被这样那样“父母”们放弃。无可厚非,应该理解,不能责怪。
他想很多理由去解释自己被遗弃事实,说到连自己也渐渐相信。
废品站里人来来去去,长住很少,其中有个大哥是行窃好手。他不肯教余洲这些手法,余洲天
文锋怔,手劲不由得松些。余洲趁隙弹起,踉踉跄跄跑开几步。他擦擦脸,见文锋似乎想追上来,连忙扭头就跑。
无论是被紧紧攥住手腕,还是酸痛背部,余洲以前并不是没经历过。
被人抓住、狠揍,是小时候家常便饭,长大后渐渐灵活,也学会新手法,被逮住机会少许多。
但少年时被反剪双手,扣在小吃店门口任来往行人围观经历,余洲永远也不能忘记。人们目光、指点、笑声,是刺入他胸口尖刀。
余洲口气跑远,发现鱼干并没跟上来。他慢慢停下脚步,胸中有窒息般痛苦。
牙齿还未碰到文锋,文锋已经捏上余洲后颈。余洲疼得肩膀缩,扭头咬上文锋胳膊。文锋吃痛松手,余洲狠狠把他推,扭头就跑。
他在这瞬间想起自己第次行窃时,出手潦草被人发现,也是被这样抓住。那时候他只有十岁,脸皮还没练厚,羞惭之中跑也跑不快。
文锋不是寻常人,他疾走两步,把按住余洲肩膀。余洲甩手打他,手臂再次被他擒住。拧锁,文锋把余洲双臂反剪,牢牢控制。
余洲咚地跪下,文锋仍不放手,把他压在地上,膝盖顶着余洲背。
“不是说没人房子历险者都可以住吗!”余洲被粗糙地面摩擦得脸疼,愤怒大吼,“这又不是你老家!”
远远看见许青原和柳英年,柳英年似乎想跟他打招呼,余洲现在不想见到任何熟识人,他无法强装平静,干脆扭头继续往前走。
镇子旁小桥上空无人。大雨泡得桥板潮湿,角落里长出蘑菇木耳,烈日中也算娇憨可爱。余洲发现桥栏杆有个缺口,忙走近推推。不料栏杆完全松,他脚下滑,连带半根木头摔进河里。
幸好桥不高,河里涨水,余洲跌进水里狠狠吃几口凉水,并没摔伤。他从河面探出头,拨开湿漉漉头发,心头空空。
桥下阴凉,余洲脱湿透衣服鞋袜裤子,穿着贴身衣物坐在河边发呆。双足浸在水里,他想起小时候住房子。
废品站房子门窗疏松,每每下雨就会被淹。
“撬锁撬门,你还不知错?”文锋厉声,“垃圾!”
余洲被这个词激,脸皮热得要烧起来,头皮阵阵地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会这抗拒文锋,大声骂:“偷是你家吗?你他妈谁啊!”
文锋压得他喘不过气,骂也骂得不利索,余洲拼命挣扎,但文锋擒拿手法老道,他完全挣脱不开。
文锋呵斥:“看起来倒是斯文人,张嘴这臭。你爹妈没教过你礼貌吗?没教过你对错吗?”
“没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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