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和不适似乎都能忍耐,樊醒重重喘口气。
不是人也挺好。有生以来,他头次这样思忖。
无论前后左右,怎都望不到边,在这里只有无数游动小水母,以及被樊醒拉下来三个收割者。
落入这里之后,收割者身上黑雾全数消失,白骨化骨骼完全显露出来。看骨骼大小,两个成人,个孩子。余洲辨认不出谁才是那个从密林中站起巨大收割者。
“最大那个,定是小十控制。”樊醒说,“即便她自己不出手、不过来,她也有办法操纵别东西。别忘她是笼主。”
“先躺会儿。”樊醒说。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体在发烫,余洲摸到。余洲把手心按在樊醒左胸,温度极高皮肤瞬间把他手心烧疼。
余洲不知道樊醒怎样才能忍受这样高温。
“是怪物嘛。”樊醒自嘲。
余洲:“……对,怪物。”他从背包里掏出小半瓶水,小心滴到樊醒胸口,试图为他降低体表温度。
钟会出现在这里。”樊醒保护着余洲,为他遮挡剧烈狂风,大声说,“四时钟是母亲给安流玩具!那时候小十刚刚诞生,安流照顾她时候,常常用四时钟逗她玩!”
被母亲驱逐时,小十选择四时钟,这个安流遗留下小玩具。
“那她不会伤害安流,也不会伤害你,对不对!”余洲大声问。
两人终于落地时,樊醒力竭,摇晃着瘫下来。
地面闪动着幽微光线。余洲仿佛身处无水海底,他看见无数只有指甲盖那大小水母,晃动细长鞭丝在空气中游动。淡蓝色小灯盏,小眼球,小焰火。它们在起伏不平地面上贴地游动,从余洲和樊醒身体上飘摇而过。
他口吻里听不出任何对小十感情。余洲忽然想起自己未得到答案问题:“这个小十,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安流,对吧?”
樊醒笑:“哈……们可没有你想象中那种血亲情谊。安流身上有样东西,她觊觎很久。”
他艰难抬手,指指自己胸口。
鱼干躺在垫子上,无论小十问它什它都不回答。
“深渊手记在谁手里,你不知道。”小十轻叹,“连心脏被母亲藏在哪里,
樊醒知道这没有用,是安流心脏在抵抗自己这副躯体,身体与心脏还不能彻底融合,旦有大动作,立刻出现不适反应。但余洲为他紧张,他在难忍痛苦里能获得种奇特平静。
“幸好你是怪物,”余洲说,“如果没有你,们都完。”
樊醒怔怔看余洲。
显出这副模样之后,樊醒头发又变长,黑发汗淋淋,衬得那张脸愈发因为疼痛而苍白。眼睛倒是精神,看余洲时专注认真。
“……”他忽然乐,“没错,幸好是怪物。”
“樊醒?”余洲又推推樊醒,“你怎样?”
樊醒抱着他时候他已经发现,樊醒在微微颤抖。
收割者身上黑雾切断和腐蚀藤蔓。那是樊醒手臂化成藤蔓,借着蓝色微光,余洲看见樊醒手臂上除鲜血般鞭痕外,还有黑色裂口。
“疼死。”樊醒哼道。
余洲擦去他头脸冷汗。忍着巨大疼痛落地,樊醒已经没力气。他胸口胀痛,那颗原本不属于他心脏仿佛就要爆炸般,他连动弹都不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