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有人冲自己跑过来。还没作出反应,余洲已经被几个从厂区里冲出来壮实男人按在地上。
“110吗?……处理厂门口……身血……”他模模糊糊听见几句话,“身上没伤……是不是犯什事……杀人?杀人!”
他们按着挣扎余洲往地上撞,余洲再度晕过去。
完全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
余洲躺在病床上,护士急急忙忙把警察叫过来。余洲发现自己身上捆着束缚带,有些无奈。他同时察觉,自己内心有种钝感麻木,身体仍旧很疼,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地方,睁眼看到眼前切,心里也没有丝毫喜悦。
他只感到浑身发疼,疲倦得抬不起手。张口想说话,发出是无意义呓语。
好不容易坐起来,他与厂区大门个门卫对上眼神。
门旁挂着方块字组成厂子名称,余洲竭力辨认,很慢、很慢才理解字意义:太原市污水处理厂。
他坐在烈日下发愣。这个地方,这个名称,他是有印象。柳英年说过……柳英年说过什?
他头太疼太疼,疼得无法回忆任何事情,只能慢吞吞爬起。对面门卫张口大喊什,路过几个女人手里都牵着小孩,小孩手里则是气球与玩具。女人们冲他看几眼,忽然相互抱起孩子跑远,惊恐地回头看余洲。
。”
他握住余洲手,以自己手掌骨刺为刀,扎入余洲掌心中金色眼球。
“不——!!!”余洲失声大喊,他手上深渊手记无风自动,纸页疯狂翻飞,哗哗不停。手记里曾经写下文字、图案,如蒸发般缓慢消失。
飓风如龙卷,从余洲脚下升腾而起。气流扬起他头发、衣服和眼泪。季春月和文锋握住他双手,用带泪眼睛送别他。樊醒犹豫下,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头在余洲额上印下吻。
“别惦记,”樊醒声音哽咽,握着余洲肩膀手渐渐加重力气,“别想起这里。”
昏睡令他头脑恢复清明,把柳英年曾说过话全都想起来。
2009年6月1日
余洲顺着她们眼神低头,他穿着件白色长袖套头衫,在这个炎热夏季里确实格格不入。
但更格格不入是他胸前血迹。
余洲站立不稳,头重脚轻,扯着自己衣服细看。前襟和胸口是大片血迹……谁??余洲摸自己脖子、身体,他没有受伤,他从来没有受过伤……
记忆忽然复苏——是樊醒血。樊醒挖出自己眼睛后,他紧紧抱过那颤抖身体。樊醒血留在余洲衣服上,而且没有消失。
余洲胸口剧痛,眼泪不受控制滴落。他呜咽着,口齿不清,听觉倒是逐渐回复些。
“爸爸……妈妈……”余洲放声大哭,“樊醒……”
掌中有清脆碎裂声。他眼前黑,突然下落。
重重落地,余洲跌入光明之处。
蓝天白云,热风滚滚。余洲听见有混乱惊呼声传来。他发现自己落在个厂区大门前,从灌木丛中爬起来,他浑浑噩噩,时间竟然无法睁眼面对光辉灿烂世界。
听到都是陌生语言……不,不陌生,他只是听不懂。余洲感到耳朵嗡嗡作响,纷杂声音渐渐减弱消失,他听不见任何声响。抬腿想走路,脚却突然绊下,他面朝下跌倒。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