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彭家辉意识没有完全回笼，现在说话还是断断续续：“别，别告诉星星。”
姜忘其实很不习惯被叫小名。
星星这个称呼，哪怕是现在，也是在他心情极好
时候才会喊两声彭星望。
中年男人怕他不答应，又努力撑起身体再恳求
遍。
“知道
。”姜忘面无表情道：“
要上班去，还有事吗。”
彭家辉半夜被安排完洗胃输液，这个时间已经睡熟。
姜忘不想和这个人呆在同个房间里，个人坐在病房外靠着墙又闭着眼睡。
他脖颈很痛。
印刷厂电话在九点半突兀响起，询问做书工艺替代方案。
姜忘清醒过来快速回答完，起身去看还在补液彭家辉。
把红票子拨开，里头放份折叠仔细采购协议。
『拟定向成丰机械公司订购EP-12零件伍拾箱』
狗屁不通文书下面，有双方手印签字，以及交易金额。
『贰万元』
“操。”男人狠骂出声，引起远处输液病人诧异注视。
他中间昏昏沉沉靠着墙睡过去会儿，又因为脖子失去受力猛地低头醒过来。
护士又过来通知他办入院手续，要填病人本人身份证号和年龄地址。
姜忘本来替彭家辉拿着黑色公文包，在昏暗又混着尿臭急诊大厅里独自坐着。
他低头看两秒，伸手打开公文包。
几张散钱，总额加起来不超过八十。
”
姜忘疲倦道：“邻居。”
甚至不想说是朋友。
几个护士匆匆过来照顾彭家辉入院洗胃，留个实习通知他去挂号缴费以及拿药。
“目前来看有重度酒精中毒，肠胃急性反应也肯定都有，具体还要进步确认。”
“没有，没有，”彭家辉声音干哑：“兄弟，谢谢啊。”
“医生说你再晚送来会儿，搞不好就因为胃出血死在那。”姜忘本来只想
后者半夜和清晨吐好几次，全靠护士帮忙照顾着。
姜忘本来想看眼就安排护工自己走人，没想到彭家辉听到他脚步声，有点吃力睁开眼睛。
“你包在这里。”姜忘冷冷道：“下次没人救你。”
彭家辉脸色有种病态苍白，嘴唇翕动着想要说话，没法发出声音。
姜忘忍着脾气给他喂水。
为两万元单子喝成这个鬼样，也不怕让小孩明天去给他烧纸送终。
姜忘股无名火不知道往哪里发，如果再年轻气盛点这时候可能就直接开车去把那帮傻逼
都撞遍。
他两三下把东西收拾回原样，起身去给彭家辉安排住院病房。
等切琐碎忙完，已经是早上七点，走廊外陆续有人拎着热腾早餐来看望家人。
张身份证，串钥匙，钥匙串是个泛黄塑料小羊。
再往里头探，还有个比较隐蔽拉链夹层。
他动作停顿两秒，把拉链也完全打开。
首先映入眼帘是崭新五百块钱。
姜忘那天给他时是怎
样，现在就还是什样，张都没有动。
“你今晚别走，最好直在这陪着，免得出事。”
医生把几个表单交到他手里，声音又急又快：“你认识他家属吧？尽快通知病人家属过来。”
姜忘想想：“估计全死，有事找吧。”
至于彭星望，小孩睡觉呢，不要找他。
姜忘不得不守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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