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解释,又怕真噩梦成真。
他被他牵着手腕,体温触感无不清晰真实,让人安心。
姜忘原本横成大字,睡得床单很凌乱。
季临秋突然过来,他还特意把床单捋平被子重摊遍,尽力让对方感觉到整洁舒服。
靠墙侧让给季临秋,这样可以更有安全感些。
男人还没完全醒,开门时有很好闻乌木香,声音有些沙哑。
“怎醒?”
夜色很晚,姜忘没有开灯,偌大房间便犹如野兽巢穴。
季临秋往里头看眼,仍然抱紧被子不肯退却。
“做噩梦。”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时尾音很软,在对着他无意识撒娇:“挤挤,就晚。”
他剧烈喘气,伸手捂着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概是希腊神话又或者其他看得太多,他潜意识始终担心旦问那个问题,他爱人也会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不,根本没法冷静。
季临秋心横,抱着被子枕头过去敲门。
敲门前还记得看表。
他冲进不忘文化,疾声询问每个同事有没有看见过他。
他跑进会议室,跑到他办公室,跑到每个能找到他地方。
“你们见到姜忘没有?!”
“……谁是姜忘?”
“有这个人吗?”
男人滑进被子里,靠近他时能听见呼吸都在刻意放轻。
像是第次哄人睡觉样,伸手点点环住季临秋背,下下地轻拍。
季临秋索性把脸都埋到他胸膛前,又感觉自己有点发抖。
他记得自己以前不是这样。
他以前……好像早就接受自己随时可能失去任何东西。
“姜忘,你为什会有件妈妈送大衣?”
“姜忘,你那个身份证……是怎回事?”
季临秋伸手去碰男人后背,却发现自己抚触只是椅子上披着件皮衣。
他后背发凉,不受控制地剧烈呼吸,冲出房间去找其他人。
“星望,星望你看见忘哥吗?”
姜忘在外侧轻手轻脚躺下,开着夜灯道:“记得,你好像喜欢睡硬枕头,要不给你拿过来?”
季临秋把脸埋进被子里,像是终于难为情起来。
“不用,你快睡。”
“那……夜灯也关?”
“嗯,关吧。”
对方没有预想地那样嬉皮笑脸开玩笑,反而怔下,伸手摸季临秋额头。
然后牵着他往里走,听起来有点心疼。
“怎会做噩梦?”
季临秋没想到姜忘会这样在乎他。
深夜里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容易乱想。
04:31
他暗暗提口气,很轻地敲两下。
叩叩。
如果对方睡熟,也不要多敲,省得打扰人家好梦。
没等季临秋心里漂浮慌乱散开,门已经开。
人们露出空白神情,仿佛他在发疯。
“从始至终,不都只有你个人吗?”
季临秋骤然醒来,背后尽是冷汗,心跳声几乎要穿透鼓膜。
是梦。
都是梦。
小孩露出吃惊表情:“谁是忘哥?”
季临秋着急起来:“姜忘,你妈妈弟弟,你怎可能不记得他?!”
彭星望手里拿着积木,身后小城堡哗啦声倒塌。
“……不认识他啊。”
季临秋定定看他眼继续往外冲,甚至感觉周围世界都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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