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凑得太近,靳岄吃惊地屏住呼吸。
贺兰砜
贺兰砜不禁笑,有时候他觉得靳岄天真十分有趣。
“云洲王让当他随令兵,却没有安排呆在他身边。对别人来说,就说明他其实也并不十分看重。”他指指自己眼睛,“而且是高辛遗族,北戎人怕,厌,再寻常不过。”
屋外隐隐传来浑答儿喊声,是卓卓醒,正在为阮不奇出头。连都则也觉得浑答儿过分,时不时插句更令浑答儿,bao怒话。
“就连虎将军……”
靳岄愣:“虎将军怎?”
都则正在劝架:“阮不奇怎可能打晕你?你不清醒就再去睡睡。”
浑答儿抓起自己靴子就往阮不奇那边丢,正正砸中阮不奇胸口。阮不奇揉揉胸口,很慢地抬头,目光直直瞪着浑答儿。
靳岄心道不好,正要上前劝阻,阮不奇终于憋出两行眼泪,开始哭着比划。
贺兰砜当先冲过去给浑答儿脑袋拳。浑答儿捂着愈发疼痛脑袋,茫然无措:“真……真是她……”
靳岄:“……”
不会这强烈。
两人走走停停,贺兰砜躲进树木与房檐阴影里,微微喘气。他出点儿汗,汗水渗入伤口,异常疼痛。靳岄问:“背你?”
“不必。”贺兰砜牵着他手,像牵着卓卓样自然,“走快些就行。”
没走两步,靳岄挣脱他手掌。贺兰砜:“嗯?”
“手脏。”靳岄把手缩进袖子里,快步走在他前面。
“他若是真看得起们,浑答儿敢欺辱这多年?”贺兰砜平静地笑笑,扭头对靳岄道,“人比牛羊马儿复杂太多。”
靳岄正仔细给他包扎,没提防他回头,只瞬间感觉贺兰砜热息扑到自己鼻端。他身上有烟火气息。
靳岄下意识往后避,看见贺兰砜黑中藏碧狼瞳里掠过丝讶色。
“怎?”贺兰砜问,“你今天直避开。”
“没有。”靳岄低头清洗毛巾,贺兰砜忽然按住他下巴,令他抬头面向自己。
他拉着贺兰砜进屋上药去。
原本以为贺兰砜伤可以自己处理,但脱下衣服靳岄发现他伤处在肩后,自己是看不到。靳岄给他抹油膏和药,那大片淤青近看时愈发可怖,更有几处渗血,他用湿毛巾轻轻擦拭,贺兰砜任他施为,自己则用布巾擦拭卓卓做鹿头靴子。
靴子实在不合脚,他在换勤地方换双能走靴子,打算回家前再穿卓卓礼物,以免她伤心。
“这鹿头靴毕竟是熊皮鞣制,那人看到,偷偷拿走吧。”贺兰砜说,“白白让你担惊受怕。”
“你是云洲王请去人,他们敢偷你东西?”
“脏?”贺兰砜追上他,“不怕脏。”
他只有在跟靳岄说话时才是活泼,靳岄不想让他又陷入方才愧罪中,便有搭没搭和他聊着天。
回到家里时,才知贺兰金英也是前脚刚到,直接被虎将军叫走。
浑答儿坐在院子里揉后颈,脸红脖子粗地冲檐下阮不奇吼:“就是你打!大瑀女骗子!你哭什!有种你别哭,你出来跟摔次跤!”
阮不奇身衣服被烟火燎得脏污,坐在檐下抽泣,只手徒劳地揉眼睛,无奈从靳岄角度看去,没有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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