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砜没搭话,靳岄又握住他手。贺兰砜点点头:“嗯。”
“你怎?”靳岄问,“这儿味道太呛?”
“不是。”贺兰砜攥紧靳岄,“……有点儿害怕。”
靳岄不解。酒铺十分热闹,浓烈呛鼻酒气冲淡弥漫此间焦味,人们热烈地唱着听不懂歌儿,挑起奔放快乐舞蹈,连朱夜看起来也比在
“大瑀人。”朱夜简单介绍,“受伤,他们路护送回来。”
于是他俩也受到最高规格接待。此时已近入夜,下矿工人纷纷回到市镇歇息,人们熙熙攘攘地引领他们往酒铺子里去。这酒铺没有招牌,只在门前粗大结实黑色铁架上挂个巨大铁制鹿头,比靳岄还高出截。
鹿头双目血红,仿佛盯视着渐渐靠近靳岄和贺兰砜。靳岄惊得连连赞叹:“这大鹿头!怎打成?”
他用大瑀话发问,周围无人能懂,最后还是朱夜解答:“分六块打造,最后拼起来就成。”
鹿角上挂着火灯,靳岄和岳莲楼仔仔细细地趴在鹿头上观察,愣是没找出丝接缝。
有那热,偶尔还能见到从地面逡巡而过蜥蜴,是这山道上难得活物。
越往前走,人声渐渐稠密。朱夜让众人下马,带着他们往前去。转过两道关口,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热闹无比市镇!
入目尽是皮肤黝黑工人,几乎人人赤着上身,男只着下裳,女子则在胸前多穿遮蔽之物,同样浑身清凉。打铁之声远远近近传来,鼻中闻到都是煤炭燃烧焦味,市镇上空弥漫着烟雾,仔细看,似乎还能看到粗粝灰尘悬浮空中。
所有房子都是石头砌就,极少木材,每间房子大门门框、窗框都是铁制,极为结实。人们穿鞋子十分严密厚实,头发大都剪得很短,靳岄听不懂话语在此处稠结,他又惊奇又觉得新鲜,扭头和岳莲楼相互打量。
“你真白。”岳莲楼说。
“就跟你那琴拆再接成把弓样,也是这技艺?完全看不出缝隙,你们高辛人也太神……”岳莲楼几乎把双黑眼睛看成对眼儿,半晌才直起身揉眼窝子。
朱夜眉毛挑:“那当然。”
进酒铺子后,拘谨靳岄和贺兰砜乖乖地坐在角落里,紧紧挨着。朱夜是所有人注目点,岳莲楼眼就瞅中人群之中最英俊高辛汉子,亲亲热热地聊天,满口流利北戎话。
那汉子却只想跟朱夜说话,岳莲楼说十句他接不起句。受冷遇岳莲楼又去撩拨女人,但女人也不太搭理他,黑眼睛或绿眼睛都只是远远打量他。
“岳莲楼长相在这儿不受欢迎。”靳岄小声地笑,“他晚上肯定又要发牢骚。”
“你也是。”靳岄也说。
他俩在这儿格格不入:肤色太白,头发太黑,和入目北戎人高辛人完全不样。靳岄又抬头瞧贺兰砜。
贺兰砜直紧紧攥着双拳,靳岄牵牵他手,他惊醒般震下,低声道:“这多高辛人。”
和北戎人相比,这儿高辛人只有十来个,但在贺兰砜看来已经足够多,他从没见过这多头发明亮、肤色如蜜族人。
人们发现朱夜,纷纷迎上来。看到她身后三个陌生面孔,尤其是见到靳岄和岳莲楼,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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