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靳岄,你错。”岑融牵着他在桌旁坐下,“是你对很重要。”
桌上摆着点心、热茶,又有株茶花。但靳岄看得清楚:这茶花已经半蔫。
两人不再纠缠于这些无用闲话,分别说起离别之后发生事情。
当日与北戎签订萍洲盟是梁太师,北戎执意要靳岄这个质子,梁太师未禀报仁正帝便自作主张地应。等他带着萍洲盟回到梁京,切已成既定事实,仁正帝狠狠训梁安崇顿,削减半年俸禄。
“爹爹不去见你,是因为心中有愧,他贵为天子,怎好跟臣下孩儿致歉?想代他找你,可你在宫中个月里,却忙于处理萍洲盟后续事情,寻不到空隙。”岑融握住靳岄手,“好弟弟,你怪?”
起身时听见院外有人说话,声音极为熟悉:“游君山呢?”
“回三皇子,游校尉今夜休勤,他似是心情不太好,出门喝酒去。”
走进院里岑融抬眼见到站在茶花旁靳岄。他言不发,大步朝靳岄走去,猛地张开手臂,把靳岄整个人死死搂在怀里。
靳岄实在不适应他突如其来热情,又是尴尬,又是无奈:“三皇子。”
“叫表哥。”岑融闷声闷气道,“什三皇子,生分。”
万户澿灯影,寒月照人青。
碧山城临江而立,水声嘈嘈,城内小河长溪交错,将大城划作零碎十余块。靳岄身披蓑衣,趴在陈霜背上。陈霜脚力遒劲,背着靳岄也不见减速,两人几乎浑成个粗硕黑影,在碧山城屋背上腾跳。
在游君山密见喜将军、贺兰砜与贺兰金英商议大事之时,靳岄正赶去与岑融见面。
岑融与梁太师落脚之处,是碧山城城守处外宅,小楼庭院,步步成景。陈霜跃入宅中,阴暗处立刻有兵士窜出喝问:“什人!”
陈霜低声道:“靳明照将军之子,求见三皇子。”
“三皇子言重。”靳岄笑道,“贵人事忙,靳岄明白。”
“……知道你生气,生气是对,是应该。”岑融抓起他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打吧。”
靳岄长叹声
靳岄不禁想起小时候他坑自己事情,暗笑声,还是应:“三皇子。”
岑融放开他,毫无芥蒂地捏他脸,小声道:“怎瘦成这样!”
他拉着靳岄走进屋内,摒退左右所有人,还看陈霜眼。靳岄便介绍道:“这是明夜堂陈霜,直在身边保护。”
岑融挥手命陈霜离开,回头冲靳岄笑:“你猜到让明夜堂找你人是?”
“除你还有谁?”靳岄回答,“靳明照儿子对三皇子来说,很重要。”
那几位士兵立刻收起武器,显然已经得到通令。数人恭敬把靳岄引入处小院,道别时嚅嗫踌躇,低语般安慰:“小将军,你回家。”
小院似乎是岑融居所,檐下有两位侍女跪趴行礼,靳岄只觉得浑身不对劲,不想走进去,只在院中乱晃。
大瑀人都喊他“小将军”,靳岄心想,这名号看来是丢不掉。
院子角落栽满树,有棵凋半叶子,地上落着几朵红花。靳岄吃惊:那是株茶花。
茶花显然移植来不久,泥土都还是松,但碧山城气候与如今季节全都不适合栽种茶花,那茶花朵朵地落到地上,只剩口气吊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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