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仪、失仪!”盛鸿满脸做作惊愕,大声说,“这可怎对得起恭谨生父亲!”
他身边几位青年登时爆发出愈发疯狂大笑。
岑融奇道:“盛鸿,这又是怎
玉丰楼最佳观景位置在顶楼灯阁之下,寻常绝不开放。往年这都是梁太师位置,但今夜却被三皇子拿下。沿着回转楼梯走上灯阁,进门便看见个巨大八角形房间,四面开敞,都是大窗。室内燃着温暖火炭与熏香,菜肴热香勾起人腹内馋虫。两位乐师持琴藏匿屏风之后,悠悠弹奏,岑融坐于首座,兴高采烈向靳岄打招呼:“过来过来!坐身边!”
他似是喝得半醉,靳岄却知道他酒量极好。在岑融身边留空矮桌坐下,岑融为他介绍房内众人,诸如尚书儿子,侍郎儿子,知事儿子,等等等等。靳岄记住,抬手作揖。
众人毫不掩饰好奇,纷纷看他。伙计给靳岄端来酒菜,窗外传来震耳欲聋欢呼声,是游行队伍正在行进。
灯节首日例行活动是宫灯与游行,仁正帝会短暂露面,靳岄掐时间,估计皇帝已经回宫,才有岑融率众人在玉丰楼饮酒作乐。众人虽对靳岄满怀好奇,但谁都没有先开口搭话,岑融直跟靳岄有搭没搭地聊天,问他酒菜可否合口味,又问那府宅住得合不合心意。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岑融带回来,靳岄也不掩饰,大方道谢。
他年年长大,如今自然也眼出来,那招呼通报声音里满是喜悦。
但话音刚落,大掌柜便狠狠踩二掌柜脚。玉丰楼霎时间静得可怕,楼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二三楼忽然阵骚乱,人们全都跑到栏杆边儿往下看,所有目光全聚焦到靳岄身上。
靳岄几乎瞬间感觉到,身边陈霜绷紧背脊。
他冲大掌柜和二掌柜温和笑:“两位掌柜,好久不见。”
两人连忙与靳岄见礼,几分好奇、几分尴尬、几分紧张,打量他之后又有几分宽慰。马管家此时已从楼上跑下来,赔笑道:“小将军您可来,三皇子已等候多时,就差你。”
此时终于有人开口:“靳岄,你可瘦太多,是北戎没肉吃,还是做活儿太累?”
席间立刻有几个人低笑。靳岄瞅那人眼,发问之人名为盛鸿,是刑部尚书儿子。他知道席上人应当都晓得自己曾在北戎为奴,便不发言,只低头喝酒。
令他难堪,便是令岑融难堪。靳岄心中好奇,在梁京时就听说盛鸿言行无端,是官宦人家中少见混家子,只不知其人是真蠢还是假蠢。
得不到靳岄回答,盛鸿脸上挂不住,讪讪笑。
只是靳岄杯酒还没喝完,便听见身边笑声不绝。几个人拍桌拍凳,前仰后合,盛鸿端着杯酒,不知怎泼到自己脸上。
靳岄:“……”
就差。他心头动,看来今日这灯宴不是岑融与他单独进行,席上还有其他人。他身披狐裘,随马管家稳步走上楼梯,陈霜跟在他身后,靳岄回头看他,发现他竟低着头。
“抬起头,陈霜。”靳岄说,“你可是明夜堂鼎鼎有名大侠,怕什?”
“从没被这多人直勾勾瞅过,有些吓人。”陈霜低声道,“不是岳莲楼,做事情,最怕被人盯着。”
靳岄微微笑,他没那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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