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融低头注视掌中茶盏。茶杯在他手中转动,茶叶摇晃。“子不言父错,臣不议君过。”他说,“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你何不放下?”
就像是第次认识他样,靳岄只是看着岑融,时之间连该说什话都忘记:“要放下什?”
“即便那旨书是梁安崇写,可最终这过错还是会被扣在爹爹头上。”岑融说,“肉体凡胎,岂能无错?可他身为天子,又怎能有错?”
靳岄气得双手握不住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啪着脆响。
“有错就要认,有错就要偿,以为这是三岁小儿都该懂得道理!”他愤怒起身,心里又疼又苦,“即便那是梁安崇拟旨,若官家不点头,他又怎能去宣旨去办事!官家这样做,无非是因为这是最能息事宁人办法!朝廷被梁安崇把控,他无能为力,这是他问题。可他不能牺牲们靳家,牺牲父亲生清誉,去满足梁安崇私念!”
牲沈水下游十几万百姓也要保护他封地厉害人物。靳岄只记得以前听父亲谈论过宋怀章。宋怀章承袭其父爵位称号,镇守南境多年,与属国赤燕关系很好,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战役波动,是连仁正帝也要尊重三分南境猛将。
宋怀章不肯调兵西北,原因十分简单:南军将士全是南方人,到西北军属地必定水土不服,无法作战。
靳岄此前并不知道广仁王竟然如此大胆忤逆,连朝廷调令也无法动他分毫。
“宋怀章不肯打金羌,张越和岑煅支撑西北军,胜算并不大。岑煅吃亏,你不是应该高兴?”靳岄问。
“时机不对。”岑融说,“广仁王现在不肯动,他又是表哥,爹爹恼怒起来便迁怒娘亲和。如今情势,必须万分小心。”
“这是爹爹策略,并非针对靳家!”岑融不得不抓住他肩膀,想让他冷静,“梁安崇根系深厚,若是直接与其对抗,对朝政又有什好处!他是君王,君王所做之事,怎能以对错简单论断?你不要用凡俗匹夫行为来谴责爹爹!无论是他还是,若是承认当日下旨是错,岂不是丢尽天家面子?”
“匹夫之错与君王之错,岂能同日而语?”岑融根本无法说服靳岄,靳岄心中满是激愤,他没有想到竟然连岑融也和仁正帝同个想法,他们都不打算承认错误,“君王令,便是生死数万乃至十几万人之分别!若君王犯错而没有责罚,有罪却不必悔悟,那为君者又怎能对黎民百姓、案头万事存敬畏警醒之心?无敬无畏,不警不醒,只会错再错!”
他实在太过激动,这两年来桩桩件件,所有压抑悲苦之事,全数翻上心头。颗心半侧燃烧滚烫,半侧却因岑融话渐渐冰冷坚硬。岑融捧住靳岄
靳岄提醒:“最坏结果便是金羌军入境,逼迫大瑀签订条盟,割封狐城、白雀关等地。若是到那个时候,碧山盟中所埋雷便可以引爆。”
岑融注视他,微微笑:“那是自然。半座封狐废城……若不是有你,这个陷阱们根本设计不下来。”
靳岄学着岑融腔调开玩笑:“你若再怀疑,便是伤心。”
岑融看他:“你信,依赖,不过是希望有朝日得登龙位,为你们家洗清这泼天冤情。”
靳岄:“你若能做到,子望此生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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