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漠右手系着个铁环,用铁索固定在船板上。那固定之处已经损坏几次,全是岳莲楼用铁丝加固痕迹。章漠嘴角咬破,双手十指又在船板狠力抓抠,指尖鲜血斑驳淋漓。
“管用。”章漠声音虚弱,“偶尔还疼着,但能看见些东西。”他伸手去碰岳莲楼脸。“虽然都是些黑影子,再多吃几服,会愈发清晰。”
岳莲楼把他抱在怀中,长舒口气,却丝毫不觉得轻松愉快。章漠少见有这般温顺柔软,如今在他怀中不吭声,像是极度疲累,缓缓闭上眼睛。
岳莲楼抵达赤燕已经将近三个月。他是在个被捣毁炼药谷里找到章漠。岳莲楼杀尽药谷里所有炼药人,把连同章漠在内批药奴救出。
章漠进入赤燕之后已经处处提防,但赤燕炼药人善于用蛊下药,防不胜防,加之又是大瑀江湖人没见过、没碰过古怪方式——炼药人将虫卵藏于饭食、果菜、饮水之中,无法通过银针等试毒药物探出。旦服用,蛊虫在体内孵化,人便丧失力气,只能被炼药人掳走,任其摆弄。
沿木梯爬上甲板。未走几步,斜刺里亮出柄长剑拦住他去路。
“又骗什好东西?给瞧瞧。”
拦路是位年约三十精壮青年,头浓黑长发微微打卷,缠在他背上。同许多长年在海上劳作船工样,他肤色如褐,身材虬实,此时手中握着柄长刀,背上还负着另外把。见岳莲楼不说话,青年跳到他面前,把刀扛在肩上:“有啥吃?也要。”
说话时青年嘴角勾,眼中带笑,但因为他浓眉大眼,长得有些凶狠,这笑容便因此显得古怪狡黠,令人不喜。
“有。”岳莲楼掏出那盒胭脂,“给你抹?”
如今章漠体内藏有蛊虫,又因被迫服下多种诡怪药物导致双目失明,岳莲楼路负着他前行,经人指点来到海门镇,在此等候从远方横渡若海来此行医神人。
那神医是琼周人,只在夏季到海门镇来。岳莲楼使尽各种手段,终于探问出海门镇这儿有些琼周水盗出没。水盗每年夏季都会藏匿于海门镇,等风浪过后离开。那神医与水盗有些联系,因此才每年夏季都来海门逗留半个月。
水盗头领便是郑舞。
章漠被岳莲楼救出之后,路浑浑噩噩,腹中不时绞痛,生不如死。他不知道岳莲楼和郑舞之间有什交换条件,但总之郑舞因船在风浪中受损而被迫提前逗留海门,岳莲楼和他则得以在这船上住下,等待那位琼周神医。
章漠记挂大瑀情况,尤其是明夜堂和靳岄。他打发岳莲楼先回去,岳莲楼却坚决不肯。因
青年嗤笑声,扭头便走。
岳莲楼忽然想起件事:“郑舞,海门铁匠开门。见门口不少铁钉子,你最好去看看。”
“现在就去。”郑舞从船上跳下,顺手抓起件外袍披上,盖住自己结实胸廓与遍布伤痕背脊。船工和水手纷纷同他打招呼,“老大”“老大”地喊个不停。
岳莲楼进船舱,路快步穿行,走到舱尾才推门进入。房间窄小,只有张床张桌,里面有微弱血腥味。床边地上蜷着人,正是章漠。
岳莲楼把手上东西扔,立刻把章漠扶到床上坐好。“又疼?”他抚摸章漠腹部,“那药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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