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走下来,哭哭,笑笑,靳岄倒是愈发明白为什贺兰砜会跟岑煅、宁元成当朋友。实在是三人性情中有许多相似之处,融洽得令靳岄都有几分嫉妒。
忙乱过后,岑煅把众人请到议堂,在墙上绑好地图,连沙盘也仔细摆放上。他玩闹归玩闹,很快收拾情绪,开始跟靳岄介绍当前战事。
如今金羌、北戎、大瑀三国均列兵此处,势成水火,但无人轻举妄动。北戎占据封狐城,与大瑀遥遥相望,因为封狐北废城原因,现在同大瑀、金羌关系都并不好;金羌与北戎争这废城,忌惮北戎和大瑀会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而大瑀同样提防着其余两国在废城事上暗通款曲,表面仍抗争实则已经背地里达成致,此时宁静或许是两国为大瑀设下陷阱。
“如此僵持,已有数月。边境确实有些小打小闹战事,大多是流兵滋扰,够不上威胁,也不能当做进犯理由。”岑煅移动沙盘上人马,“只是不知这样和平能维持到什地步。”
“大瑀太被动。”靳岄果断道,“碧山盟埋下陷阱本来就是为让西北军恢复元气,让大瑀北军、南军可以调兵支援。可如今这机会完全被白白浪费。”
朋友相见自然格外亲热。贺兰砜和靳岄、陈霜刚到军部门外,宁元成便跑着冲出来,重重在贺兰砜肩上拍:“好哇!你可来!”说完上下细细打量他,转着圈儿检查:“怎听说你在梁京受重刑,人已经没?与将军知道后好个伤心欲绝,哭两场,还给你烧些纸钱。”
贺兰砜:“怎不多捎点?没钱。”
宁元成:“……烧!火烧!嗨算,你这高辛邪狼,听不懂咱大瑀笑话。”
无奈这笑话是丝毫不好笑。他挠挠头,自己干笑几声,转身恭恭敬敬向靳岄、陈霜打招呼。岑煅从里头奔出,嘴角还有饼渣子,哈哈笑,与贺兰砜大力拥抱。
贺兰砜亮出自己军籍,岑煅笑道:“靳岄说会给个大惊喜,原来竟是你!”得知军籍是广仁王给,岑煅更是惊讶:“宋怀章不是官家表舅?怎愿意帮你们?”
岑煅欲言又止,与宁元成交换几个眼色后,喟然长叹。
自从白雀关大败、莽云骑全军覆没,西北军元气大伤。靳明照战亡消息
靳岄边随他往军部里走边说:“无论上位者是谁,广仁王永远都是南军统领,他位置不会有任何变化。他对有恻隐,还有几分私心。”
岑煅:“他与官家不是条心。”
靳岄:“他当日在宫中面对官家把要走,便已经做好与官家不和准备。但毕竟只是个平头小百姓,掀不起什风云。若在赤燕落难是宁将军,广仁王不可能放他走。”
宁元成正跟陈霜说话,闻言笑道:“小将军说什话。若有陈霜或贺兰砜本事,还用得着他放?早把赤燕和南军搅得鸡飞狗跳!”
岑煅落实贺兰砜军籍之事,又张罗桌饭菜给他们洗尘。靳岄离开封狐已有十几年,此地面貌改变却不大,他十分熟悉军舍大道与军部。吃饱喝足,岑煅便带着他四处溜达。军中多是张越新招人或从北军带来士兵,过去西北军旧部并不太多。岑煅每碰到个上年纪人,就把靳岄拉到自己身边:“还记得?这是靳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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