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岑融丝毫不惧,他缓慢落座,“何患无辞。”
“常律寺和御史台已将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夏侯信说,“你绞杀先帝,是证人杨执园亲眼所见。”
岑融瞳仁缩,厉声道:“杨执园?!”
他目光缓缓扫过殿内数人,最后落在笔直站立岑煅身上。切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岑融忽然起身站起,大吼:“来人!!!”
吼声淹没在雨声之中。殿外片沉寂。
他不再出声阻拦,建良英大步朝已经静立队伍走去。在两人身后还有几位士兵跟随,其中位捕捉到统领悄悄递来眼神。他越走越慢,落在最后,趁众人不备,牵着马儿闪入林中。
雨势太大,那士兵身影很快便消失。他借着密雨往大营赶去。
半个时辰后,士兵回到大营。很快,营中冲出三骑,两骑左右分散,奔向城外其他两营,骑穿过大雨往城门奔去。马背上士兵朝守城军士亮出军牌:“乃骁虎营校尉,有要事入宫面圣!”
惊雷持续不断,几乎淹没人声。
此时宫中德政殿内,岑融狠狠拍书案,厉声道:“御史台好大胆子!”
进山。
骁虎营统领提醒:“建将军,今日这般大雨,何必进山操练?”
建良英年事已高,须发俱白,但仍精神矍铄,坐在马上腰背笔直,声音更是洪亮:“官家命整顿守军军务,怎?你不乐意?”
统领赔笑:“将军言重,是担心山泥不稳固,雨时半刻停不,会出事故。”
建良英勒停马儿。他和守将行在最后,此时抬眼看向蜿蜒队伍,点头道:“那便命三营停下,不必进山。”
守在德政殿外内侍与官兵尽数
乐泰与各部尚书、常律寺卿跪在殿中,他手持卷奏折,高声诵读。
岑煅立在旁,不声不响。那折子上所说所写全是岑融罪状。他过去如何因纠结臣怨,罔顾沈水下游十几万人命,开闸放洪;他纵容毫无官职之平民干涉政务,以谋私利。最重条罪状,便是他弑父弑君,大逆不道。
岑融怒极反笑:“好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不明不德!岑煅,倒小看你,你何时笼络到这多……”他忽然顿,眼神扫过殿内众人,然笑:“原来如此,夏侯信,邓白,孙嘉圣,乔英师,你们都是梁安崇学生。”
他指岑煅,怒吼道:“你与梁安崇果真是伙!”
夏侯信朗声道:“等秉义发声,并不因等从前曾是何人弟子、又受何人恩惠。等为官多年,心系百姓,敬重先帝。你如此忤逆狠毒,天下人人尽可唾之,等今日就算死,也要为先帝挣这口气。”
统领脸上掠过喜色:“好,这就命他们回头……”
“不必,”建良英说,“原地驻留,雨中操练!”
统领急得顿足,眼看建良英下马,连忙紧紧跟上:“将军,纵然您是来整顿军务,可守军怎可离开梁京城郊?这是……这是……”
“是什?守军依照兵符出动,如今兵符在手中。若不经官家旨意,率守军进入梁京,那是谋逆。可今日是带你们进山操练,三营中已经留三百人以备不时之需。”建良英回头问,“莫非你是算准,梁京今日会出事?”
统领脸上淋满雨水,声音发抖:“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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