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垂挂纱帘,隐约可见其中之人正是太后。新容低声问:“母后,可是身子不适?”
纱帘之后,阮不奇藏身被中,双手卡在太后后颈。太后不敢出声,全因她衣裳被阮不奇剥个精光,背上抵着冰凉刀尖。自己若是出声,不仅丑态尽现,命也可能立刻交待在这十来岁小恶鬼手中。新容只带个侍女进入寝室,念及她腹中还有龙子,太后踟蹰不定,只得忍气吞声,不敢开口。
阮不奇在她身后出声,嗓音低沉,跟太后极为相似:“只是困,你走吧。”
新容又走近步:“母后,尧儿今日说想你,晚上带他来看你可好?”
阮不奇想起岑融孩子单名个尧字,便应道:“好。累得很,你不必陪,回吧。
“圣人,太后已经命你不必前去服侍,你何必又……”妇人身旁侍女低声道。
“这雷雨天母后睡不安稳。去看看便回。”新容低声回答,“快走吧,这雨有点儿冷。”
行人在雨中挑着避雨廊亭走,抵达慈宣殿外时,新容忽然愣。
殿外站着几位陌生面孔禁军与内侍,不见她平时熟悉人。
内侍还未通传,殿门便打开,从中走出是谨太妃。
倒在院内角,已被岑煅人看管起来。血水渗入草丛泥土,咕嘟作响。
门外安静令岑融面色剧变。乐泰从怀中掏出份诏书,放在案上:“官家,这是御史台为您拟好退位诏书。”
德政殿后,名瘦小太监瑟瑟发抖。他捂着自己耳朵,但什都听得清清楚楚。回头看眼宫墙,他拼命爬上假山石,艰难翻过去,落到石板铺就道路上。
宫中静得可怕,他顾不得大雨泼面,拼命地往前跑。
德政殿外没看到禁军,这恨不寻常。但他知道此去不远就是太后居住慈宣殿。他跑得越来越急,摔跤又匆忙爬起,下巴与鼻子鲜血淋漓,他突然哭出来,迎着瓢泼大雨边哭边用尚未变化声音喊:“……救、救——”
谨太妃称太后困倦,用完午膳便睡,又说她和自己谈往事谈得热烈,不舍得让自己离开,醒后两人还要继续说话。“新容不必操劳。等太后醒来便告诉她你已来过。”谨太妃笑道,“你身子沉重,切莫乱走。”
新容向她见礼,朝昏暗殿内看眼。“桃英和秋白呢?”她微笑道,“母后歇息时,总要她俩在身边陪着。”
“今日与说话说得高兴,聊到些过去事情,她便让她俩退下。”谨太妃笑答,“找桃英和秋白是有什要事?”
新容摆摆手,忽然抬腿迈入慈宣殿:“不,跟母后说句话便走。”
谨太妃怔,不敢阻拦,生怕被她看出不妥,新容行动飞快,已经转入寝室内。
话音未落,咚地声,他栽倒在地,昏过去。
位身穿禁军服饰青年落在他身后,把他拖起绑好,扔在角落隐蔽处。见那小内侍被淋得狼狈,青年随手摘张大叶子挡在他脸上。
同样身着禁军服饰沈灯大步走来:“你认得?”
陈霜摇头:“不认识。只不过当时离宫,也差不多同他个年纪。”
沈灯忽然按住他肩膀,两人闪进树丛后躲避。身侧长廊上走过行人,为首妇人雍容华贵,陈霜只看她发饰衣裙眼,登时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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